第六十節小雪與杜老闆
過了一會，我抬頭看時，吳雪已經離開了。我睡不著，睜著眼睛想了一會，覺得自己有點殘忍，吳雪這樣走到我床前需要很大勇氣的，可我卻拒絕了她。
我突然有點擔心，就起來去她房間裡看，她正躺在床上，一個人默默地在流淚。我走過去看著她，她轉過身去不看我。我有點內疚起來，在床前站了一會，想說什麼卻欲言又止。最後，我伸出雙手，把她輕輕地托抱起來，朝著我的房間走去。
這一夜，我要了她，這是我第二次和她發生這種事。她是那樣的冰清玉潔，玲瓏精緻，裊娜纖巧，和李雨，楊蘭蘭是完全不同的感覺。可是，我不敢對她太放縱，整個過程我都一直很小心翼翼，有點放不開，所以也做得很累。因為我怕弄痛了她，她好像就是精美易碎的瓷器，一不小心就會損壞。她是一個遍體嬌香的女子，我摟抱著她入睡的時候，感覺到她如同軟玉一樣的身體，散發出幽香的氣息。
第二天我很晚才醒來，吳雪已經不在這裡了，我以為她早起去做事了。可等我起來，洗漱了之後，才發現她不在家裡。我以為她去了李雨家裡，就沒有在意。到了午飯時，李雨來了，和往常一樣給我做飯。
吃飯的時候，吳雪也沒有回來，我就忍不住問李雨：「小雪呢？」
李雨沒有馬上回答，過了一會才說：「杜老闆的車把她接走了。」
「又是吃飯？」
「不是，杜老闆把一套房子給了她，她過去住了。」
我明白吳雪為什麼昨晚會走到我床前來了，她是用那種方式和我告別，或者說是對我進行一次報答，然後，她走了，去了杜老闆那裡。
我說不出話來，心裡突然堵得慌，完全沒有了食慾，於是我放下筷子走開了。
李雨過來想安慰我，卻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我突然對她說：「你，開車，帶我去找她。」
「小強……」李雨似乎想勸阻我。
「帶我去！」我打斷了她說。
李雨只好去開了車過來，拉我去找吳雪。她把車開到一個小區裡，在一個新建成不久的樓前停下來，她說：「在中間單元，三樓，左邊門，我就不上去了，等你出來。」
我下了車，上樓去到三樓左邊，按響了門鈴。
門開了，吳雪出現在門內，她看見我，就低下頭有點難堪，卻不說話，走到裡面去了。我進了房門，看到這是一套複式的房型，有四室兩廳，裝修得很漂亮，傢俱電器一應俱全。此時，房間裡只有吳雪一個人。
此時的吳雪也變了，打扮得如同已婚少婦，旗袍，高跟鞋，讓人想到電視劇裡的富家少奶奶。
「你跟我回去。」我對吳雪說。
吳雪有點害怕地遠離了我轉過身去，顯然她有了戒備防範心理。
「我來接你回去。」我盡可能用平和的語氣對她說。
吳雪開口了，她說：「你讓我回去，回哪裡去呢，你家，還是李老師家？」
「哪裡都行。」
「那是你們的家，可這地方，是我的家，房產證上寫著我的名字。」
「你不能把自己給賣了，你才十九歲……」
「我已經成年了。」吳雪打斷我說，「我可以自己決定自己的事情了。」
我說：「你有賣房子的錢三萬塊錢，足夠你學到畢業後找到工作，你何必這樣做呢，得不償失的，以後你肯定會後悔。」
吳雪說：「杜老闆肯花大價錢包養我，也是喜歡我，他有的是錢，反正有了錢就要找地方花掉，不然掙錢幹什麼？他喜歡我給他跳舞，他可以讓我過得衣食無憂的生活，你何必要阻攔我呢？再說了，我和他是有約定的，包養時間從現在到我畢業，那時候就解除包養關係，那時候我一切都可以重新開始的。」
我說：「不管你說什麼，我不會同意你這麼做的，你跟我回去，學校宿舍樓裡原來你住的房間，是我家的財產，你可以住在那裡去，完成你的學業，然後找到工作，經濟上獨立。你沒有必要走這條路。」
「可我已經答應了……」
「答應了也可以反悔的，你只要跟我離開這裡，就一切都結束了，房子還給他就是。杜老闆不能把你怎麼樣。」
「不，我不回去，我父母沒了，一切只有靠我自己，雖然你對我很好，可你還是靠父母養活的，不是你自己的錢；還有李老師，她對我好，是要籠絡我，怕我說出去她和你的關係。所以，我得到你們的幫助，很感動，但也很尷尬。再說了，你們兩個有那種關係，我在你們中間算是什麼呢？何況，你還有楊蘭蘭，她家庭背景很好，我爭不過她的。」說到這裡她哭了。
我低下頭，這回輪到我難堪了，吳雪的話讓我有點無地自容。我還是說：「李老師本來就對你好，並不全是為了籠絡你，你這麼說，有點不對。」
吳雪說：「我永遠都感激你們給我的幫助，感激你們對我的好，只是，現在我已經決定這麼做了，你勸也沒用的。」她似乎怕我再說什麼，進到裡面臥室把房門關上了，把我一個人留在空蕩蕩的客廳裡。
我敲著臥室門說：「聽我說好麼？」
她在裡面喊：「我不聽，你走吧，你不走我就不出來！」
我無法再說什麼了，在客廳裡站了一會，知道她不肯聽我勸阻了，就只有默默地出來，到樓下坐進了李雨的車裡。
李雨看見我垂頭喪氣的樣子，就用一種冷漠的表情看著別的地方，顯然她知道必然會是這種結果。
這時，一輛奔馳車回來停在了旁邊，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下了車，他頭有點禿，肚子有點挺，走起路來四平八穩的。他正要進樓裡去，卻看見了車裡的李雨，就停下來笑著說：「金太太，你怎麼在這啊？」
李雨說：「來看看這裡，也想買套房。」
「那就到家裡坐坐吧？」男人熱情地說。
「改天吧，今天還有點事。杜老闆，你包養了我的學生，可要注意影響啊，不要洩露出去，不然吳雪可就無法再去上學了。」李雨說。
杜老闆聽了一連「哦哦哦」了幾聲，然後說：「我知道了，不會有人知道的。」
「我走了，杜老闆，有空來家裡和老金喝喝酒。」
「好的，金太太走好。」杜老闆揮手告別。
李雨開車離開了。
這個其貌不揚的傢伙就是杜老闆，就是他包養了吳雪！我心裡有點惱火。過了一會我問：「姐，吳雪被杜老闆包養，她太年輕，不會保護自己怎麼辦？」
李雨說：「應該會吧，我告訴過她，如果要繼續跳舞，就不要懷孕，如果沒有正式結婚，就不要生育。我還對她說，如果有人問你就說杜老闆是你舅舅，你住在舅舅家裡。」
「杜老闆有老婆麼？」
「當然有，還有一女，住在西郊那邊，已經結婚有孩子了。」
「萬一他們知道了，會不會找吳雪鬧事？」
李雨不說話了，顯然這種事她也無法預料。我的話顯然很多餘。
就這樣，吳雪離開了我家，住到了杜老闆給她的房子裡。
我茫然若失，蘭蘭剛剛被她父母強迫和我分離，緊接著吳雪又離開了我。我身邊只有李雨了。
我和李雨依然每天在一起練功，卻少了吳雪，未免有點沉悶。跟著李雨練功的時候，我也有點心不在焉。李雨見我無精打采的樣子，就無聲地笑了，也不說什麼，只是喊著口令，讓我跟著她做。我敢說李雨是最瞭解我的人，我的所有心理活動，都逃不過她的眼睛，在她跟前，我沒有什麼秘密可言，她可以一眼就把我看穿。她那無聲的微笑，顯然就是完全洞穿了我之後的莞爾。
規定的練習做完之後，她自己做了一些旋轉和跳躍練習，直到出了些微汗，她才停下來。一面擦汗一邊看著我練，我的表現顯然讓她很不滿意，她說：「看你這無精打采的樣子，丟了魂似的，有你這麼練功的麼？要練就好好練，不好好練，不如不練，打起精神來，別一副沒出息的樣子！」
我只好打起精神，開始做側腿旋轉練習；她在那裡監督著我；我做了一會旋轉，又開始做跳躍練習，然後跳了幾次斯巴達的變奏。李雨看我練習得差不多了，就鼓掌對我表示讚揚，然後她遞給我一個飲料，並用毛巾給我擦汗。她說：「小強，有些事情我們無法控制，就只好控制自己，這話誰說的？」
我想了想說：「好像是令狐沖吧？」
「沒錯，生活是這樣，芭蕾舞也是這樣，控制自己，比什麼都重要。」
我喝了兩口飲料之後放在一邊，然後把她後腰抓住，把她托舉起來，開始做托舉練習。我一次次地托舉著她，過了一會我說：「姐，你好像變輕了。」
她說：「沒有，放假後，我重了一斤多，九十四了。」
「可我感覺是變輕了。」我說著把她又一次托舉過了頭頂，很輕鬆地只用一隻手托舉著她，然後換了個手，依然很輕鬆地把她舉在空中。
她在上面變換著動作，一面配合著我一面說：「那是你長大了一些，力量在增長，自然就感覺輕了。」
我又變換動作把她托舉了一會，覺得差不多了，就把她放下來，拿過飲料喝著。她就坐下來脫了舞鞋，然後對我說：「今天就到這裡吧。」
我喝著飲料，心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我說：「姐，你老實說，吳雪被杜老闆包養的事，是不是你故意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