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手刃(2)
宋子華一窒，只要能夠讓帝國穩定，誰去做王位又有什麼關係……雖然當年自己從多方面得知當今陛下得位不正，但是還是決定幫助凱奇，理由也很簡單，王族之中根本就是你爭我奪，沒有什麼親情正直科研，勝者王侯敗者寇，僅此而已！而對子民們來說，能夠安穩才是重要的！
「子華，還記得你和凱奇曾經來找過我麼？陛下都是我決定的，如果我肯出面壓制外戚，再將凱奇扶上王位又有何難？但是我不想讓凱奇成為王儲，其一是為了帝國穩定，第二也是因為在他身上我看到陛下的影子。論才能他是有的，但是論德行，恐怕他們父子是一脈相承了！看到他我就想到自己犯的錯，若不是你，我是絕對不會支持他的！」
宋子華抿著嘴，自己當初全力的支持凱奇，為他清掃了障礙，讓他坐穩了王儲。而這二十年來，他和自己越來越遠，越來越陌生，現在聽尼古拉前輩這麼一說，不由得開始懷疑，自己當年真的是做對的麼？
「尼古拉前輩，就算當年做錯了，無可奈何，那你有何必要害安德烈院長呢？」
「我……我不想讓帝國再亂一次！子華你現在也很清楚，雖然他做了陛下，但是帝國很多都不在他掌控之內。就算是你幫他清理了外戚，至少軍方他沒辦法。而軍方現在分成了兩派，薩蘭奇屬於保皇派，而兩那位老帥卻是先王儲派。這也算是均衡了，但是如果安德烈成為了聖者，以聖者名義去撥亂反正追究當年的事情，那必將會使帝國掀起一片腥風血雨。子華，如果是你，你會怎麼辦啊？」
我……宋子華無言以對，如果換做是自己，自己會怎麼辦呢？
「狡辯，你害了院長，現在又狡辯！你這個卑鄙小人！」血瞳怒罵著。
「我沒有狡辯！這件事情本來我可以不說，可以一直帶著個這個秘密死去，不過我最終還是選擇告訴你們。我是想說，對於安德烈，我是內疚的，但是我不後悔！我是個將死之人，其言也善……子華，你放開血瞳吧！」
宋子華微微遲疑，將抱著的血瞳鬆開。
「血瞳，你不是一直都想要給安德烈報仇麼？你的仇人現在就在眼前，你可以動手了！」尼古拉前輩說著，微微抬頭閉上眼睛。
報仇……報仇……對，我要報仇，我要替院長報仇！血瞳喃喃兩聲，手掌微動一柄長槍出現在了手中。緊緊咬著牙看，長槍朝著尼古拉刺去！
「不要，血瞳！」宋子華驚呼著，一把抓住了長槍。
槍尖依然刺入尼古拉前輩的心口，乾淨的魔法長袍滲透出了鮮紅的血液來。
「放開，放開我，我要為院長報仇！」血瞳大吼著，用力的將長槍往前刺入。
宋子華緊緊地抓住長槍，雖然自己也很不滿尼古拉前輩害死了安德烈院長，不過站在他的立場上去想想，為了穩定帝國，他也是別無選擇啊！
微微張開眼睛，尼古拉前輩看著胸口的槍尖，雖然刺入了體內，但是並沒有傷到要害「子華，你鬆手吧！」
「尼古拉前輩，我……」
「子華，如果你是為了我好，那就鬆手吧！安德烈的事情我問心無愧，但是卻內疚不已，我對不起血瞳，辜負了澤維爾的囑托。每每內疚都心痛不已，如果能夠死在血瞳的手中，或許也是對我的解脫吧！」
「但是……但是……」宋子華還是無法鬆手。
「我在告訴你們真相之前，就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我一個將死之人，能夠死在血瞳手中，對她對我都是最好的選擇！而且陛下那邊我已經交代好了……」
或許正如尼古拉前輩所說，由血瞳親手殺了他，是最好的選擇，但是自己……
「子華，我求你了！」尼古拉前輩沉沉的說道。
唉！宋子華閉上眼睛，抓著長槍得手微微鬆開。
「噗嗤！」長槍徑直刺入尼古拉前輩的心口，鮮血頓時濺出。魔法長袍已經整個被鮮血所染紅，宋子華身上也濺了不少血跡。
鮮血順著長槍滑下，粘在血瞳的手中。
宋子華深吸口氣，睜開眼睛看向尼古拉前輩。尼古拉前輩嘴角滲出血跡，微微張嘴「子華……謝謝你了……我走了，帝國……帝國……交給……交給……」
頭一沉，閉上了眼睛，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尼古拉前輩……宋子華心頭一顫，傷心或者是心酸！
「噹啷！」長槍掉落在地上。
「院長……」血瞳直直的無力的跪在了地上。淚痕從眼眶中流落下來「二十年了，我終於……終於親手為你報仇了……」
宋子華走到血瞳邊上，伸手擦拭著臉頰淚痕。
「子華！」血瞳抬頭看著子華，忍不住伸手緊緊抱著子華痛哭起來「子華，我終於為院長他報仇了，我為院長他報仇了！」
「是啊！你為院長報仇了！」宋子華輕輕拍著血瞳的後背。
哭了許久，血瞳才停下來。
宋子華將地上的長槍撿起來，地還給血瞳。走到尼古拉前輩身邊，抱起尼古拉前輩的遺體，放到床邊上。尼古拉前輩的遺體已經開始僵硬，就算是放在了床上，還是保持著坐著的姿勢。宋子華歎口氣，將尼古拉前輩的遺體按成躺著的摸樣。
「子華，我想去祭奠院長！」血瞳抽泣著。
「好，我陪你去！」宋子華點點頭。
「我……我要用他的首級去祭奠院長！」血瞳指著躺在床上的尼古拉前輩。
「不行！」宋子華堅定的否決道「你已經報了仇了，尼古拉前輩也已經死了，他畢竟是帝國的前輩，就算是死了也要維護他的尊嚴！更何況，他對安德烈院長是有恩的，安德烈院長也不希望看到你去羞辱他的遺體！而且你的長槍上已經沾滿了尼古拉前輩的血，足夠了！」
血瞳抿著嘴，回想起以前安德烈院長對尼古拉前輩尊敬的神情，也不再說什麼了！
拉著血瞳的手，在尼古拉前輩的遺體前恭恭敬敬的鞠了個躬，宋子華才離開。閣樓外還是一個人都沒有，一直到王宮門口才看到看護城門的守衛們。守衛們雖然看到血瞳和子華身上的血痕，但是並沒有多問什麼。
坐上馬車，直接往城門口馳去！
現在依然是深夜了，城門早已關閉。不過子華要出城，還是沒有人敢攔阻的。走出城門前，宋子華還吩咐門口守衛去學院，讓所有導師立刻出發前往聖者陵！
學院中的導師們接到守衛的通報後很是疑惑，這麼晚了院長怎麼會讓大家立刻啟程前往聖者陵呢？不過料想這個小守衛也不敢假傳院長口令戲弄導師！
很快所有導師都集中到了一起，立刻動身前往聖者陵。
到了聖者陵，負責守衛聖者陵的侍者們早已等候著，打聽之下得知，院長和血瞳果然已經到了聖者陵，而且還到了還一會兒！
再也沒有什麼疑慮了，導師們匆匆朝著安德烈院長陵寢趕去！
雖然是深夜，不過陵寢兩邊都點著巨大的火堆。
在陵寢正前方，插著一柄沾滿了鮮血的長槍，血瞳跪在長槍邊上哭泣著。血瞳身後十米的樣子，院長背著手站著。
導師們快步走到院長身邊。
「院長，血瞳這是……」佛朗西斯導師剛想問。
「噓！」宋子華示意大家都安靜。
看到眼前的情景，特別是那柄帶血的長槍，導師們都猜到今天的事情可能有些不太尋常，也就不再多問了。
過了一個時辰的樣子，血瞳的哭泣聲漸停下來。
宋子華走過去，輕輕的想要扶起血瞳，但是血瞳不願起來。宋子華不想面前血瞳，走回來看向眾位導師「我今天把大家叫到這裡來，是想和你們說一件事情！」
導師們差不多猜出了什麼！
「二十年前安德烈院長離奇遇害，咱們一直想要替安德烈院長報仇，但是卻沒有半點頭緒。而今天，血瞳已經親手為安德烈院長報仇了！」
「吸！」雖然隱隱的猜出了什麼，但是聽到子華院長親口說出來，眾位導師們還是吸了一口冷氣。
「院長，兇手是誰啊？」
「是啊，兇手到底是誰！」
導師們追問起來！
「兇手就是……」宋子華回頭看了一眼安德烈院長的陵寢和跪在地上的血瞳，吸口氣「兇手就是，尼古拉前輩！」
「尼古拉前輩……」
「怎麼會……怎麼會是尼古拉前輩？」
「不可能，院長，你是不是搞錯了啊？」
「尼古拉前輩可是安德烈院長的恩人啊，怎麼會是他呢？」
導師們震驚之餘，都不約而同的質疑起來。
「我知道你們很難相信！如果不是尼古拉前輩親口告訴我，我也不會懷疑他的！」宋子華伸手虛壓，示意眾導師們安靜下來「今天尼古拉前輩叫我和血瞳到他那裡去，並親口將當年的事情都告訴了我們。安德烈院長的確是被他親手殺害的！而理由則是為了帝國的穩定！」
為了帝國的穩定……導師們差異的看著子華，這是什麼意思啊！
「此事事關重大，我可以告訴你們，不過你們不能外傳！」宋子華停頓了一下，將尼古拉前輩今天所說的話，都和眾導師們重複了一遍，包括當年的真相「雖然當初尼古拉前輩因為事情匆忙錯選了當今陛下，不過也只能將錯就錯了，更何況當今陛下也是王族一員。只要能夠維護帝國穩定，誰做陛下都一樣！但是安德烈院長卻不這麼想。尼古拉前輩為了帝國不再發生動盪，只好犧牲了安德烈院長！」
聽完子華的話，眾導師們都不語了！
「這件事情，不管是安德烈院長還是尼古拉前輩，他們都是沒有錯的，只不過他們的立場不同。如今尼古拉前輩死在了血瞳手中，這件事情也算是瞭解了！」
宋子華說著，轉過身看著陵墓，一抖長袍跪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