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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百四十章 過河拆橋 文 / 楚天飛狐

    第三百四十章過河拆橋

    「嗷!」化作陣靈現身的途強含糊地吼出一聲劇痛,蒲扇般的左手不見蹤跡,雖說也在慢慢重新聚攏復原,但顏色比起身體其他部位明顯黯淡無光。

    焦夜風手中多出一朵橙色鮮花,原本整齊的花瓣少了一片,顯得很不協調。他臉部微紅,眼看途強的另一隻巨手橫掃而至,眉心處奮力擠出一滴本命精血,輕輕地滴落在花瓣之上,頓時令一片花瓣變得血紅欲滴,脫離鮮花本體,直奔途強的手心。

    修士的本命精血一共只有九滴,一次性最多只能逼出七滴。雖然日後可以重生,但焦夜風為了化解對方無與匹敵的轟擊,唯有一連逼出兩滴本命精血催動花瓣自爆,其造成的消耗令他渾身輕輕顫慄,強行壓制體內翻湧的靈力後退。

    陣法區域很大,卻被化作陣靈的途強佔去大半,焦夜風退無可退,眼睛死死地盯著途強抬起的左腳。

    途強的右手再次與花瓣同歸於盡,肢體摧殘的反噬之痛讓他雙眼變得渾濁,但心中不屈的意志在支撐自己,強行抬起左腳想對方踩去。他深知對付元嬰初期老怪,必須一鼓作氣,否則等對方緩過勁來之時,最後倒下的必定是自己。

    「夫君,救我!」

    極為淒慘的叫聲突然從焦夜風背後響起,剛才使用符菉消失的綵衣女子現出身形。她躲在一件頂階傘狀防禦法器裡,右手緊緊摀住血流不止的腹部,左手伸出期待對方拉起,雙眸流露無助的哀求,花容失色地呻吟。

    綵衣女子的突然出現,令注意力高度集中的焦夜風為之一愣,本能地隨手揮動,試圖將對方抓到自己身邊,免受陣法無盡的烈焰吞噬。

    焦夜風極為短暫的一分神,卻給途強抬起的左腳贏得時間,等他陡然明白過來之時,比大山還要厚重的大腳已經轟然落下。其釋放的滔天烈焰與磅礡威壓頃刻間撲在自己眼前,他唯有再次朝一枚花瓣擠出一滴本命精血。

    極度的鑽心劇痛令焦夜風神經陡然收縮,眉間堪堪擠出的那滴本命精血在劇痛的刺激下猛地縮回。此刻,面對遮蓋天空的巨大腳底的踩踏,他只能玩命催動盾牌防禦,口中不禁怒罵。

    「小賤人,敢害我?」餘下的話語已經無法說出,便消散在釋放漫天火焰的腳底之中。

    「砰!」

    連串的爆響在途強的巨大腳底下發出,無盡混雜靈力刮起陣陣旋風,不但將大腳反震得微微抬起,就連整個陣法也在抖動。

    火焰肆虐中,焦夜風狂吐鮮血,神色黯淡地衝出大腳的壓制,玉尺法寶不再攻擊途強,而是射向暗算自己躲到一邊的綵衣女子。他深知自己被人下套,決定採取圍魏救趙的之法,爭取獲得暫時喘息的機會。

    「既然倆人裡應外合偷襲自己,不信途強不先救她!」這是焦夜風腦海中的第一反應。

    然而事與願違,途強此刻根本不在乎綵衣女子的死活,剛剛恢復的雙臂猛地砸向反方向退卻的焦夜風。「砰!」又是連串爆響,再次失去先機的焦夜風驚慌地催動盾牌,死命抵住對方無情的轟擊。

    雖有陣法阻攔,玉尺法寶還是強行破開,磅礡的靈力死死鎖定綵衣女子,彷彿要那她洩憤。

    綵衣女子眼中流透一種極度的悲哀,催動傘狀防禦法器向前堵截,同時捏碎一張符菉,在玉尺法寶突破阻攔的靈力撕扯下消失在原地。唯有兩滴淚水夾雜在噴灑的鮮血裡灑落,在陣法噴灑的無盡烈焰裡霎那蒸發。

    「什麼東西!白白浪費綵衣女子的一片癡情,為了報仇居然準備犧牲她!」

    崖壁洞府內,高博文頻頻搖頭,頗為綵衣女子不值。剛才焦夜風已經在陣法的全力一擊之下受傷很重,途強完全可以先救下對方再行攻擊,不曾想他為了擴大戰果,根本不顧綵衣女子的安危。

    「住手!你放過我將會得到取之不盡的靈石與丹藥,同時可以收你為徒,我以心魔發誓?」

    屢屢受挫的焦夜風不成人形,盾牌防禦法寶此時光華黯淡,卻是損失過重,暫時失去作用。他雙眼釋放一股瘋狂,大口喘息地盯著對方。

    「閉嘴!你不配與我討價還價!」

    途強怒吼,努力地使自己發音準確,讓焦夜風收回僥倖心。他知道對方已是強弩之末,必須趁熱打鐵滅殺。

    「我就是死也會拉你陪葬!」

    眼看途強絲毫不為所動,雙拳緊握地砸下。渾身靈力渙散的焦夜風突然雙臂張開,將自己的身體膨脹數倍,頂著滔天烈焰與威壓向上躍起。三滴精血噴灑在橙色鮮花的最後三片花瓣之上,準備最強一擊。

    一道火線從無盡的烈焰中閃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地突破焦夜風的防禦靈力光罩,如同閃電般射入其暴漲的身軀。

    「啊!」

    焦夜風張口噴出一股火龍,雙眼頓時泛白,膨脹的軀體突然爆碎,連元嬰也不曾逃出。在他四散飛濺的肢體殘渣裡,途強事先埋伏的火鰍歡快地跳躍,像是炫耀自己的功勞。

    橙色鮮花的最後三枚花瓣終究未來得及自爆,飄飄灑灑地落入地下燃燒的火焰裡。途強知道自己勝了,憑借四象火焚大陣的威力,以金丹修為滅殺一名元嬰初期老怪,此事傳出之後,自己必定成為金丹修士眼中的英雄。

    「我贏了!我滅殺元嬰修士了!我的大仇得報了!」

    他猶自瘋狂地跪地高呼,龐大的身形逐漸縮小。四象火焚大陣也偃旗息鼓,露出滿目瘡痍的山峰,同時令躺在一塊稍許還算完整大石之後的綵衣女子現形。

    「恭喜你表哥,大仇得報聊以安慰亡靈!」

    綵衣女子勉強擠出一絲微笑,眼角的淚痕卻是清晰可見。她借助途強事先交給自己的陣符,關鍵時刻利用劇毒的破靈針成功暗算焦夜風,為途強爭得先機重傷對方。令她想不到的是,途強竟然根本不顧自己死活,深深地刺傷自己心神。

    「也許他是報仇心切,當時來不及考慮那麼多!」她為自己找個安慰的借口,希望最後的結局是美好的。

    良久,收回心神的途強緩緩站起,一手將焦夜風掉落在地的乾坤袋與兩件法寶收起。同時走到綵衣女子身邊,將其拉起說道。

    「表妹!這次真得謝謝你,我回到家中一定會在祖宗牌位面前告訴他們,你對途家所做的一切!」

    「不用!我?」綵衣女子渾身一顫,話到嘴邊又縮回。途強大仇得報卻閉口不提當初的承諾,這種事然道會忘記嗎!她猶豫著,瞪起大眼等待途強自己說出。

    「你知道,我此時心緒很亂,其他的事情短時間內不想再談。不如我送你回去養傷去吧!」

    途強憐惜地拍拍綵衣女子柔若無骨的雙手,眼神中的笑意頗令人玩味。

    「我豈能回去!當初為了你委身焦夜風,我爺爺早已將我掃出家門,視我為傷風敗德的掃把星,你要我回哪裡去?」

    癡心一片換來這種安慰,她最擔心的結果還是發生了。淚水如決堤江河,不停地扑打在衣袍之上,還有幾滴落在途強手心。腦海撕裂般的痛楚陣陣襲來,使得她無法在保持身體平衡,彷彿夜立冰雪瑟發抖。

    「你應該清楚,附近修士都知道你乃焦夜風小妾,而我與焦夜風有不共戴天之仇,你我之事還得從長計議!」

    途強艱難地說著,想將綵衣女子擁入懷中再作安慰。不曾想對方往後一退,抽出被緊握的雙手,強作歡顏迪歐笑道。

    「表哥!我不會怪你,殘花敗柳豈是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自願,絕不後悔!」

    「哎?我也是左右為難!不如我們先行離開此地,免得有其他高階修士順著靈力波動追來!」途強微微一愣,長長地發出歎息。

    綵衣女子搖搖頭,將掛在脖頸之上的一根銀鏈扯下拋給途強,幽幽地說道:「你先走吧!這根銀鏈還給你,就是它從小將我束縛!天大地大,自有我容身之處!」

    「你不會因愛成恨將我倆之事到處傳播,影響我的聲譽吧?」

    途強眉頭輕皺,他上前一步,神識卻是隱隱散出,封死綵衣女子周圍空間。

    「怎地,怕我將你薄情寡義之事外洩,想過河拆橋殺人滅口!」

    綵衣女子眼中放光,一副淒美冷笑。她伸手扶住一旁的岩石,穩住呼之愈倒的身軀。原本她只怪自己命苦,此刻途強的所作所為卻令她清醒,她今生最大的錯誤便是看錯人,對方曾經誓言旦旦的柔情之下掩蓋著蛇蠍心腸。

    「知人知面不知心!自己付出所有,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自作自受!」她在內心裡暗自痛苦呻吟。

    「我知道你很失望,心中充滿無限憎恨。只可惜這世界便是這樣,現實遠比理想來得殘酷!你會永遠活在我心中,埋在途家祖墳之地!」

    途強聲音突然變得無比柔和,神識一收鎖死綵衣女子,一掌拍向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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