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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86章 以墨寶賄賂府尹 文 / 讀史書的狼

    第186章以墨寶賄賂府尹

    劉文龍到現在還沒有仔細看過秦允明寫的狀子,不過對於他來說,狀子什麼的都不過是浮雲。只要秦允明和端王爺的關係在這裡,那這個公正的天平就必須倒向秦允明這邊。而他自己,只不過是幫忙把這個太平挪動一下位置罷了。他笑呵呵的先與秦允明寒暄了一陣,然後請秦允明用茶。

    秦允明倒也是不疾不徐的樣子,他看得出來劉文龍此時此刻對自己的態度,那麼案子的結果差不多就也看出一些倪端來了。他用了半盞茶,然後才慢條斯理的把話題轉向了正經事上面來。

    「劉府尹相公,不知道您對這案子有什麼看法呢?」他問道。

    「哦,這案子嘛。其實………下官認為,秦公子您果然是受委屈了,像這種不公平的事情,下官肯定會為秦公子您做主的,這一點毋庸置疑,也請秦公子大可放心了。」劉文龍笑呵呵的說道,一副大局盡在掌握之中的樣子,其實他到現在連秦允明要狀告什麼人都還不知道,著實是有些尷尬不已。

    秦允明點了點頭,笑道:「劉大人果然是公正嚴明呀。不過這件事比較急,不知道劉府尹相公什麼時候可以為晚生做主呢?」

    劉文龍眼珠子轉了轉,故作猶豫了一下,說道:「秦公子既然急的話,下官今天就可以派人去取證調查,一旦案情瞭解的差不多了,證據也確鑿了,下官立刻就能做主定案。一定為秦公子你還一個大公道。」

    秦允明感歎不已的說道:「還真是有勞劉府尹相公了。不過這件事根本不需要採集什麼證據呀,那個玉珮本來就是端王爺的,結果讓我舅舅給獨吞了。這件事簡單瞭然,只要劉府尹相公一紙公文派下去,讓我舅舅今天立刻將端王爺的玉珮交出來,料定我舅舅也不敢不服。」

    劉文龍聽到這裡,心中一震:什麼?秦允明狀告的是他自己的舅舅,聽他這麼說,他舅舅私自佔有了端王爺送給他的一塊玉珮!這還真是一件挨千刀得案子。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立刻顯出了一副義憤填膺的氣態,還煞有其事的拍了一下桌案。

    「什麼?豈有此理,端王爺送給秦公子的玉珮,竟然還有人敢霸佔?簡直是,簡直是找死嘛。秦公子,你放心吧。這件事下官一定為果斷處理。」劉文龍義正言辭的說道,因為剛才激烈的動作,他胸口還顯得起伏不定。

    「這玉珮全天下只有兩塊。如果劉府尹相公真的要取證的話,大可去端王府詢問一番即可。端王爺送給晚生這塊玉珮的時候,吳王府的小郡王也是在場,同樣可以作證此事。」秦允明故意把吳王府也扯出來,以此來顯得自己在王公貴族的圈子裡面混的很開。

    「原來是這樣呀?哈哈哈哈,秦公子是什麼人?還用的著取證嗎?秦公子你一句話,下官肯定相信了。這樣吧,明天一早,我立刻派人去通傳秦公子的舅舅,讓其立刻把玉珮歸還出來。如何呢?」劉文龍故作豪放的說道。其實他只是習慣性的多了一個心眼。畢竟他還沒仔細看過狀子,必須要先看一看狀子的詳細情況再說。另外一方面,他也不瞭解秦允明舅舅的情況,萬一秦允明的舅舅有什麼背景,自己貿然就開始行動,得罪了什麼不該得罪的人,那真是自討苦吃了。

    秦允明本來也不急著這一天兩天就定案,他是有計劃的。如果事情這麼順利就辦妥了,他反而覺得自己的計劃失敗了。七舅舅那個陰險的小人,他可是已經容忍了一次,給了一百兩銀子贖回玉珮,但是這個七舅舅竟然還敢繼續刁難,如果就這麼簡單的了結而不能給予他一個大大的教訓,自己的顏面何存?

    他目的就是希望將這個案子從一個簡單的案子拖延成一樁大案子,事情鬧得越大,反而對自己越有利。因此,他自然要給劉文龍一點時間,讓劉文龍自己多猶豫起來,這樣就正中下懷。

    「既然劉府尹相公已然有盤算,晚生一個不懂訴訟之人,自然願意聽從劉府尹相公的安排。只是這玉珮既然是端王爺送給晚生的物件,晚生一直當做是至寶來珍藏。如今被毫無道德之心的舅舅刻意刁難奪去,心中悲憤不已,同時也擔心端王爺詢問下來會無以交代。還請劉府尹相公多多擔待了。」秦允明平靜的說道。

    「這是自然,這是自然。」劉文龍哈哈笑著說道,他倒對秦允明這麼隨和的態度感到很舒坦,做人就應該如此嘛,更何況還是上門來求辦事的。這樣才能叫人心安理得了。

    秦允明不打算再多叨擾下去,於是準備告辭。

    劉文龍聽到秦允明這就要走了,立刻覺得有些遺憾,當即搓了搓手,笑呵呵的說道:「秦公子你好不容易來一趟,豈能就這樣離開呢?再怎麼說,下官也應該以盡地主之誼,請秦公子在府上吃一頓便飯才是呢。」

    秦允明笑著推辭了道:「這多不好意思。晚生這次來京城,主要是為了投考太學。月底就要前去太學應試,如今正在積極努力的準備之中。這幾天為了端王爺玉珮的事情,已經忙了好一陣子。今日有幸得到劉府尹相公主持公道,晚生總算是能夠安心下來了。因此,正打算多抓緊時間,好好補習補習。」

    劉文龍聽到這裡,恍然大悟了起來,說道:「原來是這樣呀。哎呀呀,秦公子能夠入讀太學,將來能夠為朝廷為國家效力,真是大快人心的好事呀。」

    秦允明客氣的笑了笑,用謙虛的語氣說道:「劉府尹相公過獎了。」

    劉文龍猶豫了一下,依然說了道:「不過……下官覺得,就算秦公子要努力準備投考太學,反正也不急這一天的時間嘛。秦公子給下官一個面子,留下來吃一頓便飯嘛。恰好下官同樣是頗為喜歡文學詞藝,下午時也可以用著千載難逢的機會向秦公子討教一二呢。」

    秦允明聽到這裡,隱隱約約的就明白了過來,原來這劉文龍是要求自己的墨寶呀?他並不是覺得麻煩,反倒也有幾分興奮,看來自己在京城的名聲確實是起來了。這不能不算是一件好事呢。

    「原來劉府尹相公也是同道中人呀,真是萬幸萬幸,異地遇知音呀。哈哈。不過,並非是在下孤高自傲,確實是在下今日有要事纏身。如果劉府尹相公不嫌棄的話,在下近日倒是新作了一詞,願意請劉府尹相公指證一二,不知道劉府尹相公可有這等撥冗呢?」秦允明瞭道。

    「秦公子當真有新作?哎呀呀,哎呀呀,下官哪裡敢指證,談不上談不上。不過下官確實對秦公子的才學仰慕之極,如果秦公子不嫌棄的話,那這一篇新作不知道可否讓下官一睹為快呢?」劉文龍心中大喜不以,如今京城流傳的秦允明的詞作,也就只有那麼幾篇新鮮的,最新鮮的還是官家上次傳出來的兩篇。如果自己此時此刻能得到秦允明的最新之作,那豈不是一佔先機?

    「哪裡哪裡,能得到劉府尹相公的青睞,是晚生的榮幸呀。既然如此,晚生不放就將最近這一篇新作留下,劉府尹相公抽空指點一下,日後晚生有空再次登門拜訪之時,還請劉府尹相公能將批評之語告之呢。」秦允明微微笑著說道。

    「甚好,甚好呀。來來來,來人呀,去文房四寶來。快去。」劉文龍站起身來,向小廳外面的下人招呼了一聲,然後又招呼幾個丫鬟,收拾一張桌子出來,留給秦允明留下墨寶所用。

    片刻過後,下人將文房四寶和桌子都佈置妥當了。

    劉文龍恭恭敬敬就好似迎接皇上似的,把秦允明請到了桌案前面,親自幫秦允明鋪好了上好的宣紙。他笑嘻嘻的說道:「秦公子,請。若秦公子不希望有旁人打擾,下官立刻讓所有人退下,給秦公子一個清靜的環境。」

    秦允明笑了笑,略略想了想之後,說道:「劉府尹相公太客氣,清靜倒是不必了,若是有可能,還請劉府尹相公準備酒水一壺,不知可不可行?」

    劉文龍聽到這句話,眼睛頓時一亮,他是聽說過秦允明三盞而作的大名。這麼說來,秦允明並非是有什麼新作,而是打算就在現場表演一下即興而作。既然是即興而作,那這文章的保鮮性豈不是更加有價值了。想到這裡,他忍不住有一種心血澎湃的感慨。

    「沒問題,沒問題,這就去為秦公子準備美酒。」劉文龍喜滋滋的說了道。然後跑出了小廳,站在小廳外的走廊上,對著下人們強調性的吩咐了幾句話。下人們唯唯諾諾一番,然後不敢怠慢的就跑去了。

    秦允明趁著這個時候,思考了一下到底該給劉文龍留下什麼樣的詞作。寫的太過華麗了,未必有一些大題小做。寫的不好的話,弄不好還會讓劉文龍認為自己是冒牌貨。自然是要好好琢磨一番的。

    大約過了一刻之久,劉文龍親自端著一個盤子,上面放著一個華美玉質酒壺,小心翼翼的就走了過來。剛剛來到秦允明面前,那玉質酒壺裡面的酒香竟然一下子就衝了出來,簡直是芳香撲鼻,引人飢渴,香氣實在是美到了極點。通常的好酒香味是純正的,但是也只是感官上的純正,但是現在劉文正送過來的這一壺酒,香味不單單是純正,更是刺激著人的大腦皮層,讓人不由自主浮想出一幅美輪美奐的畫面。可見這酒絕對是人間極品了。

    秦允明忍不住讚歎了一聲,說道:「好酒呀,晚生飲酒無數,好酒劣酒都有嘗試,可是再好的酒也不及今天劉府尹相公的這一壺囧漿玉露了!」

    劉文龍哈哈笑了笑,瞇著眼睛說道:「秦公子果然是有見識呀。這酒可是窖藏了三十年的貢酒,下官府上一共就只有這一罈子罷了。平日下官是不輕易喝的,哪怕是逢年過節都不敢奢望去開封。今日秦公子是難得一見的貴客,下官豈能不用最好的美酒來招待呢?」

    秦允明聽了這番話,心中立刻就有幾分觸動了,這劉文龍還真是看得起自己。

    不過這個話又說回來了,劉文龍說這酒是三十年窖藏的貢酒,可是又有什麼證明呢?正所謂話是這麼說,到底是什麼實情誰也不知道。以劉文龍這樣的老油條人物,來了任何一個貴客不都會這麼說嗎?

    秦允明於是就不怎麼往心裡去了,可歸根結底,這酒還真是香得厲害。

    「劉府尹相公如此盛情,讓晚生誠惶誠恐呀。晚生在此鄭重謝過。」秦允明禮貌的欠身說道。

    「哪裡哪裡,秦公子太客氣了。來來來,下官親自為秦公子來斟酒。」劉文龍迫不及待的就拿起了酒壺,往酒杯裡面倒滿了一杯。這酒色淡黃,甚至有一種黏黏稠稠的感覺,可見確實是窖藏了很多年頭了。

    秦允明感謝了一聲,然後接過酒杯,慢慢的將酒飲了下來。酒香醇烈,確實是極品美酒。他長長的舒坦了一聲,暢快的說了道:「好酒,好酒。好酒讓晚生靈感大發,真是舒坦呀!」

    劉文龍聽得秦允明這麼說,心中更是高興不已,靈感大發那就寫出一篇驚世絕作來,到時候自己就有得炫耀了。更重要的是,也不枉自己拿出這麼好的酒來招待。他趕緊又給秦允明斟酒。

    秦允明慢慢的將剩下兩杯飲完,整個人神清氣爽起來,大聲說了幾句「暢快」,然後回過頭來提筆就開始書寫。他用自己獨創的蘭體字寫道:

    紅酥手,黃籐酒,滿城春色宮牆柳。東風惡,歡情薄,一懷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邑鮫綃透。桃花落,閒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托。莫、莫、莫!

    這首詞牌名為《釵頭鳳》,是出自南宋著名文豪陸游之手。原詞的意思是寫的陸游自己的愛情悲劇。陸游的原配夫人是同郡唐氏士族的一個大家閨秀,結婚以後,他們「伉儷相得」,「琴瑟甚和」,是一對情投意和的恩愛夫妻。不料,作為婚姻包辦人之一的陸母卻對兒媳產生了厭惡感,逼迫陸游休棄唐氏。在陸游百般勸諫、哀求而無效的情況下,二人終於被迫分離,唐氏改嫁「同郡宗子」趙士程,彼此之間也就音訊全無了。

    全首詞記述了詞人與唐氏的這次相遇,表達了他們眷戀之深和相思之切,也抒發了詞人怨恨愁苦而又難以言狀的淒楚心情。雖然現在由秦允明自己寫出來,顯得有幾分荒唐和不恰當,但單單當做詞作文藝來理解,還是說的通的。反正現在世人都知道秦允明自己少年早熟,思想十分豁達,見識十分高端,能夠臆想出這樣的棒打鴛鴦的故事還是可以解釋通順的。

    擱筆之後,秦允明還覺得劉文龍的美酒回味無窮,不由的又抓起了酒壺,自斟自飲了起來。

    劉文龍則帶著一副強烈的期待目光,狠狠的欣賞了一遍了秦允明的這首《釵頭鳳》,他雖然文學功底不怎麼樣,可是如今看到秦允明拿手的蘭體字,自己漂亮工整,辭藻意境飽滿,當即就欣喜不已。

    哎呀呀,這次賺大了,賺大了呀!

    「秦公子果然了得,真是讓下官大開眼界。三盞而作,儘是精品。佩服呀佩服呀!」劉文龍歎息不已的說道。

    「劉府尹相公過獎了。晚生其實初到京城不久,水土不服,情緒不佳,因此寫出來的作品未必很好,還請劉府尹相公多多包涵才是。」秦允明謙虛的說道。

    「哪裡哪裡,秦公子這作品簡直好極了,好極了。哈哈!」劉文龍興奮的說道。

    秦允明與劉文龍又客套了一陣,然後就提出了告辭。

    劉文龍現在得到了秦允明的墨寶,當然也就滿足了心中的願望。他再次虛留了秦允明一陣,然後就送秦允明出了府門。臨走的時候,他還再三向秦允明保證,端王爺那塊玉珮的事情,他一定會辦妥當了。

    秦允明笑著道謝,然後與華安返回了書社。

    當天晚上劉文龍一直喜滋滋的欣賞著秦允明的墨寶,要知道這墨寶在全京城是絕無僅有的,甚至連拓本都不存在。他要好好珍藏這副墨寶,升值那是不必多說,甚至可以等秦允明名聲再大一些的時候,把這副作品送給上司或者直接送給官家,一旦上司或者官家大悅,自己的前途更加悠然了。

    一直當快要深夜快要睡覺的時候,劉文龍才記得了秦允明的那個狀子。他本來想明天在看,但是好歹秦允明身份特殊、還有端王爺的背景,於是不得不加了夜班仔細研究了一下。整個案情對於他來說很簡單,無非就是把玉珮索要回來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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