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室六（18）
阿奇是在晚上十二點左右醒過來的，波比在自製的油燈旁邊打著轉子，看樣子已經等了他很久，一副不耐煩的模樣。
「怎麼樣？出去了這麼久！」阿奇起身挑了挑油燈的蕊，把火弄亮了點兒。
「你要的東西，在這個世界很少，有些必須要靠大型設備才能採集到，有些又屬於國家嚴格控制的金屬，想靠自己採集和掙錢買這兩種方法都是不可行的。」波比繞著燈轉圈子，一邊說。
「不過，我倒是知道一個地方可以很快得到這些東西。」波給將身體展開，鋪成一副地圖，黑的地方是地面，有光斑的地方則是目的地。它只觸角出來，在自己身上指指點點。
「這裡是桃源村，這裡是國家資源中心，我的信息就是在這裡面得到的。」
「還有這裡。」它指著身上的某一處，「這是個武器研製基地，你在這裡可以找到大部分的材料，不過這裡守備森嚴，好像是個很重要的地方。我去的時候看了一下，基本上每一百米就有一處崗哨塔。要想進入，難度很大。」
「難度大有什麼關係！我們現在就去看看！」阿奇興奮地說。
阿波給他的資料，這裡所有的金屬元素已經佔了他所列出的90％以上，看來要想修復奧迪也不是想像中的難。只要有了工具，他相信憑自己的能力，很快就可以完成修理工作。
「走了！現在我們就去看看!」阿奇一把抓起波比，跑到窯外，低呼一聲：「殖裝！」，他身後的空間立刻變化，從裡面流出的生物液體將他裹得密不透風，隨後從上向下流淌。這個過程中生物液體逐漸硬化成型，有些地方會突出，有些地方會變得圓而光滑，剩下的則成為了生物裝甲。這時阿奇從頭到腳都被武器、裝甲和大大小小的增輻器遮住，成為無堅不摧的生物兵器。
阿奇以滿負荷狀態開啟了殖裝，向上跳到三百米高空，打開引力系統，辯明方向後，飛向桃源村西方——那裡有波比發現的軍事基地。
40秒後，阿奇已經落在雲省隆加山深處一個小小的山坡上，周圍是濃密的樹叢，遠遠的山下是一個戒備森嚴的軍事基地，四周以先以圍牆砌了一圈，過上幾百米後又以鐵絲網繞了一圈，鐵絲網內每隔二百米就有一個固定哨崗，隔上五十米又是一堆暗壘。暗壘後面才是真正的軍事基地。
「好傢伙」阿奇咂咋舌，有些興奮地想，天生附有冒險因子的他，開始期待這次的潛入起來。
基地東面是一排整齊的軍營，軍營前是一條飛機跑道，從路面的顏色來看，顯然是經常使用的，跑道盡頭又是一排巨大的飛機倉庫。西邊，錯落有致的建了一些樓房，互相用很寬的道路相連，看樣子經常有大型設備運入。基地東面最邊緣處有一處平房，沒有窗和通風口，初看只是一個普通建築，但那裡人口流動卻是最多的，而且門口守衛檢查非常嚴格，每次進去都必須出示證件。阿奇估算了一下，二十分鐘內，自那建築進進出出的人至少有30人次。
「那房子最多不過二百平方米大，怎麼可能有這麼多人進去，看來一定地下有設施。」收回殖裝，他拿出一個望遠鏡開始仔細察。
波比奇怪的問他，「你……呃，我說，這個望遠鏡你從那裡拿的？」
「嗯？啊！你說它啊！」阿奇說：「中午去縣城幫陳少華買東西的時候，順便買的。」
「那個時候我還未回來，你怎麼會想到去買這個？」波比有些奇怪。
隨後它恍然大悟：「啊！我知道了，了，你最開始就想偷……」
「是啊！」說完他把面前的草地清理出一小塊泥地，用手折了根樹枝，開始在地上畫出剛才看到的地形。
他先在東面劃出一條線說：「這裡是軍營，」又在北面畫一條線，說：「這裡是倉庫和飛機庫。」接著又在西南劃根線道：「這裡應該是材料堆放的地方，你看那些建築的路面都相當的寬，說明平時運的都是大型設備，估計那是個大型武器裝配所。」
「只有這裡」他以樹枝指著正南面，道：「那邊上有一處平房，面積不過二百平方，半個小時內卻進進出出多達五十人，而且門口警衛也有四個，我剛才趁有人進出的時候仔細看了下，裡面沒有什麼東西，人也消失了。所以裡面肯定有地下設施。你說這有研究所，那就應該是這裡了，我們要的材料也在裡面，對吧！」
波比點點頭。
「那麼，現在的問題只有一個——怎麼混進去？」
阿奇又趴在地面上好幾個小時，觀察守衛的巡邏步數和換防間隔，車輛進出的路線。一直到了6：00左右，才站起身來準備回去。
「看來，這個地方的守備嚴密，我們還需要更多的時間觀察。明天再來吧」
阿奇喚出殖裝，拍拍波比：「走了！」他躍上空中，伴隨著低低的尖嘯聲，消失於基地上方……
此後幾周內，阿奇整天都在盤算怎樣才能突破防線，神不知鬼不覺的將所需的東西偷弄到手，但那基地防範實在太嚴，他又不願強行硬撞，只好每隔一天便去那軍事基地，希望能找到突破口，而白天他便旁若無人地。
這時他已經找到校長陳大通，兩人在校長室互相溝通一番，出來後陳大通便當眾告知，阿奇自學只是為了滿足自己童年願望，不會參加升學考試。聽了陳大通的話，除了陳浩感到痛失機遇外，所有老師心頭都鬆了口氣，從此以後就任由阿奇在課堂上睡覺。而林心怡此時還在病休當中，也不知道此事，事情就這樣順其自然發展下去。
自此每天下午放學，陳少華就與阿奇一同回家，順便把自己練習口訣時產生的疑問一一提出，阿奇也給他全部作答。時間如梭，轉眼半月過去，阿奇已經對那基地內的各個崗哨巡邏時間，換防時間以及車輛通過時間全部記得滾瓜爛熟。一個計劃在他心中逐漸成形。
第三周晚上，阿奇與劉少華分手後，回窯子裡換了一套衣服，這是基地的外層警衛人員的服裝，這是阿奇憑記憶找了鎮上的裁縫所做，除了衣服的料子不同外，其餘都是一樣。
阿奇在窯裡靜坐到深夜，出窯後開啟殖裝飛到距基地西方大門3公里的公路處，找了個野草茂盛的地方躲了起來。
「再有三十分鐘，就會有一隊送必需物資的車隊過來！」他暗忖，「到時候就找個機會溜到車下，進入基地後再出來！」
前面強烈的燈光掃來，車隊來了！大約有二十來輛車，每輛車間距都在二十米以外，五十米以內。阿奇等最後一輛車經過的時候，嗖的一下自草叢中竄出，撲到了汽車底盤下面。
車隊經過檢查，進入基地，一直開到北面的大倉庫附近，然後所有人都出車下貨。
過得半個小時，下完貨畢，所有人便上車朝大門的方向駛去，看樣子是直接出去了。這時候的阿奇已尋了個機會溜出車下，藏身在貨物中。
等到車全部開出去後，倉庫大門自動關上，隨後燈光熄滅，整個倉庫只剩下了阿奇一人。他站在偌大的倉庫中觀察半天，最後發現倉庫上方有個通氣窗可供出入。那窗離地面約有七米高，周圍沒有任何可以借力的地方。當然，這對阿奇來說並不是難事，他走到窗下跳上去，雙手攀住窗沿朝外看。
他所在的地方正好是軍營的最右側，下去後只需沿著軍營朝下走就可以直接來到東面的目標處。
阿奇從窗口輕躍下來，以一種正常的步伐朝東面的平房走去。遇有崗哨回頭看的時候，就裝作要進軍營的樣子，那哨兵只當是上廁所出去的士兵，也不作聲，這樣一直讓他走到了平房門口。他也不停下，直直朝裡面走。
那門口的四個警衛有些驚奇地看著從軍營那頭過來的阿奇，對於他們來說，這是從來沒有的事：一個普通士兵會在這麼晚的時候到這裡來？-
一直等到阿奇走近了他們，其中一個才反應過來，他將槍栓一拉，冷聲喝道：「你是誰？證件？」阿奇裝出老兵的口氣：「兄弟，別用你那槍瞄我，我慌得很哪！」
那士兵不吃這一套，把槍端起，正正瞄中阿奇：「證件！」旁邊的幾個警衛也齊齊拉起槍栓。
阿奇裝模作樣在衣服裡摸證件，趁勢又上前幾步，那幾人見他伸手進去摸證件，心裡都吁一口氣。阿奇將胸口的手伸出的時候，卻是空無一物。四人一怔，立時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阿奇將他們擺出站崗的姿勢立在外面，然後快速衝入門內。剛才他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接打昏了四人，現在他必須在這四人醒來之前就取得材料撤退。
進門後才發現除了正中一個大升降梯外，房中什麼都沒有。阿奇在心中默念：「波比，下面有什麼警備！」
波比想了想：「下面有一道大鐵門，需要輸入密碼進入，然後裡面就是正門，現在是晚上，沒幾人在裡面，我們需要的材料在最左邊的一個實驗室內。中間需要穿過幾道門。你先下去，到了以後，我再給你指路。」
阿奇點點頭，找到升降梯開關按下，隨著一陣低沉的聲音，升降機慢慢下落。
阿奇剛到地面，便猛地抽出一片大龍角，射了出去，然後以袖遮臉向前疾竄。那飛刃閃出一道流光，一下撞在前牆上方，然後在牆上乒乒乓乓的彈了七次，最後回到阿奇手中，留下牆上八個殘壞的攝像頭。
「你怎麼不事先告訴我有這東西！」阿奇埋怨波比。
波比擾擾頭，有些尷尬：「忘了！只顧著想材料的地點了！」
阿奇沒有再說什麼，他觀察了一下大門上的密碼鎖，問，「你進來時看見密碼是多少？」
波比給他幾串數字，阿奇將它們輸入密碼鎖鍵盤內，門悄無聲息的打開。阿奇閃身進去，隨後又是一陣輕微的乒乒乓乓聲。
現在阿奇位於一個長方形的兩頭密封的房間中，前面三道門，後面包括他出來的門也是三道。波比拉長了手指，指著右前方的第三道門，心道：「那邊進去，裡面有一個l形長廊，在長廊的盡頭有個門，我們進去後又是現在這種房間，在那個房間的左手第二間，就有我們需要的材料。」想了想，它又補充：「當心點，那裡面至少有六台攝像頭。」
阿奇滿不在乎地說：「沒問題！」
他撕塊布把臉蒙上，朝著波比指引的方向衝進去，到了l長廊拐角處，突然停下了腳步。急速的止步，讓地面騰起小小的旋風。捲起室內細小的微塵。不過這點灰塵影響不了正朝這邊走來的兩位警衛，他們正談笑著朝拐角處起來。
阿奇聽著他們腳步走近，呼的衝出去兜頭兩拳，又倒下兩個。
現在，他正面的通道盡頭有一扇合金門，上面的電子鎖上有磁卡檢查孔。
「看來需要通過插卡認證。」阿奇想了想，回到剛才打昏在地的警衛旁，從其中一人身上搜到了一張卡，將它插入磁孔內，阿奇閃身站在一旁，一陣嘀嘀的亂響過後，門開了。
「還好，這裡還沒發明指紋驗證，不然這門還真不好開！」阿奇心中鬆口氣。
「波比，告訴我室內攝像頭的方位。」阿奇心道。
「人體中心坐標，左43度38分，3單位高度，20單位長度，有一個，右72度50分3單位高度，20單位長度，有一個……」波比熟練的報出一連串數字，看來是經常做這種事。
阿奇取出六隻陰魂斬，回想了一下波比報的數據，將手在身前劃了個不規則的圓弧。
一片半月形的金芒旋斬而出，飛至空中，突然炸為六道金光朝散佈在房中的攝像頭擊去。
「可以進入！」波比把頭沿著頂上的陰影伸進屋，觀察了半天後通知阿奇。阿奇側身進去。
眼前便是研究室用來存放物品的房間，無數的架子立在房間中，架子上分十層，每層架子上都裝滿了玻璃器皿，上面貼有標籤，想是用來區別物品的。
「好大！」阿奇感慨一聲，開始按波比的指導進行搜刮，他徑直走到到幾個特定架子上，拿出早已準備好的口袋，把上面的瓶瓶罐罐全部裝進去。然後走到房間的最裡面，那裡有一扇合金大門。波比心道：「小心些，這裡面的都是有輻射的東西，你如果就這樣拿出去的話，外面的人可就全死了！」
阿奇點點頭，從身上拿出能隔絕輻射的光能罩，（這是他這幾天趁山上人不注意時，溜進奧迪駕駛艙裡拿出來的，它能對處於內部的放射物體起到屏障的作用，這是為了反宇宙射線和光能傳遞用的。）然後問，「密碼？」
「這……他們從來沒有開過，我不知道！」波比如實回答。
看看眼前厚實的合金門，阿奇敲了敲，傳來的沉凝厚重之聲告訴他，這道門至少有一米厚。根據經驗，後面應該還有更厚的鉛牆，這已超過了他憑力量所能夠破壞的厚度。
「想不到還要作苦功！」阿奇歎口氣。
他開始回想自己通過輪迴學到的，來自大龍角曾經的主人，被稱為『蟒龍氣』的內功。
將手放在沉重厚實的合金門上，阿奇徐徐呼氣，又慢慢吐出，將體內的一口真氣慢慢運轉於天地之橋，進入丹田，再經過心俞、膈關、風門，最後傳過天泉、天府匯入勞功。這個過程他的身上透出一股濛濛的霧氣，身上越來越熱，最後附近三米之內像一個大蒸籠一般。在這熱度達到最高之時，阿奇眼神一斂又張，吐氣開聲。
「破！」
一股摧枯拉朽之力自他手上發出，直透合金門中，隨著一聲宛如龍吟的聲響，看似牢不可摧的合金門竟被轟出一個直徑八米左右的大洞來，連帶裡面的鉛牆也化為碎屑，露出最裡層的金屬罐。
阿奇滿意的笑了笑，將金屬罐擰開，把那微冒白氣的物質裝入光能罩中。
聽著外面傳來的隱隱約約的報警聲、喧鬧聲，他不再隱藏遮掩，直接將殖裝滿負荷開啟，原地一蹬，衝破天花板和幾米厚的水泥防護層，來到地面。這個位置正好在一棟建築的背後。遮住了所有人的視線。
「計算正確，加一分！」波比用這幾天學來的語言不倫不類的讚揚了一句。
阿奇嘻嘻一笑，拍拍波比的頭：「走了！」
他躍入空中，朝下最後掃視一眼，呼嘯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