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學六（12）
「那你下一步準備怎麼辦？」波比問他。
阿奇想了想，說：「先在這附近找個可以住的地方，然後找材料，開始做工具，順便幫那小子一把，看他滿可憐的。」
阿奇把陳少華的事情告訴波比
波比聽了反對說：「這不是沒事找事嗎？你再有多大的本事，真的能將一個笨蛋變成聰明人嗎？」
阿奇像是看透了他的想法，說：「其實我是給自己找個借口留下來，你想，我這麼大個人，總不可能一下子就突然出現在那裡吧，這裡附近到處都是人，不先找個地方住下來。又怎麼可能進行下一步的事呢？」
正說著，阿奇將頭偏了偏，山下隱隱約約的傳來敲鑼打鼓的聲音。他將跳出去一看，一大堆人，連成長串，打著火把過來了。遠遠看過去，像是一條長長的蛇。
阿奇皺皺眉，回來對波比說：「好像是那些人鄉下人在祭拜祖宗。」
波比道：「怎麼回事，這裡荒山野嶺的，也沒見什麼墳，跑到這裡來祭拜。」
阿奇搖搖頭：「誰知道呢？」
他想起一件事，有些煩惱，「奧迪這麼大的個子，根本沒有法子藏身，這麼多的人，肯定會把它發現的，到時候怎麼辦呢？」
山下的聲音越來越大了，阿奇跳上奧迪墮地時砸出的深坑，眼見那密密集集的人群，竟是朝這邊而來，他明白了些，但也無可奈何。
「這些人……」他嘟囔了一聲。
看來還是得找個地方臨時安個家，阿奇想，這裡的話也好為自己做些掩護，可是怎麼辦，他還是一點也摸不著頭緒。他突然靈光一閃，想到陳少華，他在村裡這麼多年，如果有什麼可以住人的地方肯定知道。
阿奇跳回坑中，對波比說：「走了，看來這段時間是沒法再來這裡了，我們先把修理工具做出來再說。」
波比沒聽懂他的意思，說：「什麼？」
阿奇沒再和它囉嗦，直接把它攥在手裡，跳出坑中，向桃源村的方向跑去……
陳少華正在忙著煮飯，哥哥陳瘐回來了。一進來，他就對著陳少華說：「你怎麼成績越來越差，再這樣下去，乾脆就別讀書了，回來和我一起幹活吧！家裡現在就我一人，一天到晚也忙不完。」
陳少華一怔，他怎麼知道的？
他問：「你怎麼知道的？」
陳瘐在吊舀了一口水喝，說：「林老師今天下午來找過我。」
他想了想，又對陳少華說：「少華，不是哥哥不想讓你講書，可你看看，家裡爸不能做事，媽眼睛能不好，這樣下去，昨日子怎麼好過的起來。」
「你說什麼呢？屋裡的陳鐵強聽到陳艮瘐這麼說：手上端個藥碗，從屋裡從來，大聲說，「少華必須去上學，我們家祖祖輩輩都沒出過大學生，他一定要上學。」
陳庚也大聲說：「上學！上學，你看他的成績，這麼差，怎麼考上大學，家裡現在這個樣子，我一天辛苦在外面幹活，他倒好，只需動動嘴皮子。」
「匡！」陳鐵強將碗重重放在灶上，用一種平時從未聽過的聲音吼道：「老子當年養你的時候可什麼話都沒說過，怎麼？現在翅膀硬了，想飛了！」
陳瘐聽了這話，口音小了幾分：「我……只是不想他再讀書了，你也知道家裡現在這樣，實在是讀不起書。你身體也不好，媽眼睛不好，這些都要錢，小妹……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說乘後來，越來越慢，哽咽起來。
陳鐵強不出聲了，半晌，他低聲但斬釘截鐵地說：「不管怎樣，少華要上學，這學、砸鍋賣鐵也要上。」
陳少華在一旁聽得眼淚直淌，他揉揉眼睛，說：「別……爸，我不讀了。」
「什麼不讀？少華，你可別說這話！」一個有些柔和的聲音從門外響起，是回來了，身邊還牽著他們的妹妹紅梅，此時她正用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他們。
「媽！」哥倆此時倒是異口同聲。
秋紅月摸摸索索的走近了，陳少華連忙將她的手牽住說：「媽，沒什麼？」
他怕媽擔心，一點都不提剛才的話。
陳鐵強有些驚奇，問：「你不是上山拜祭去了麼？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秋紅月臉色有些紅，好像遇到了什麼激動的事，說：「今天，祖宗真的顯靈了，我回來告訴你們這個消息的！」
「什麼？」第一個反應的是陳少華，他不信的問：「你看到了？」
想起媽的眼睛不好，他又忙說：「別人怎麼說的！」
「不是，我親眼看到了，」秋紅月說。她的眼睛是白內障，家裡沒錢給她醫，所以一直拖到現在。小一點的東西看不清，但大東西還是沒問題的。
「什麼？」父子三人同時問，
「好大的一個金人，有十幾米高。」陳紅月說：「我們去那流星落下來的地方，四草處都被火燒光了，地上一個大大的坑，裡面正立著一個金人。剛開始的時候我們都嚇壞了，可李豐谷看了看，他說這是天上的天兵天將下凡來幫助我們來了。那地方是風水寶地，只要我們每天都在那裡拜祭，以後我們這桃源村就會風調雨順，五穀豐收了。」
陳少華有些發懵，他才在說反迷信迷信，怎麼這迷信這麼快就捲土重來了？他剛才還說爸迷信，怎麼媽也信這些？但是媽是不會說謊的，她說看到了，就肯定看到了！
陳鐵強有些驕傲，哼的看了一下兒子，這孩子一天就知道反對迷信，那裡知道這世界上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這下可打擊了他一下，看他以後還天天把反對迷信念在口上不。正想著，門外傳來人聲：「陳少華在家嗎？」
屋裡的人一愣，陳少華也是奇怪，他在村裡除了潤波和潤土兩兄弟與他要好外，平日裡就沒人來他家了，這兩兄弟的聲音他很熟悉，和門外的聲音一點也不同。
他轉頭看看屋外，阿奇正用笑眼看他。
陳鐵強看著眼前這個人，一時看不出他的年齡，他試探地問了一下：「你是少華的同學吧，快進來坐。」
阿奇說：「不是，我是他朋友，我有事來找少華。」
陳少華走過去，低聲問道：「你不是去找你朋了嗎？」
阿奇說：「已經找到了，它走了。我一個人在這邊，今天晚上找到不住的地方。你知道什麼地方可以住人的？」
陳少華想了一想，說村子裡還有一個廢窯子，現在沒人住了，你可以去那裡瞧瞧，我現在帶你去吧。他給屋裡人打了聲招呼，就和阿奇一起走了。
他說的窯子離他們家並不遠，就幾百米的地方，原來是人燒磚的，後來不知怎麼就廢了，現在剛好給阿奇暫住用。
阿奇進去一看，除了髒了點也沒什麼其他的問題，於是決定就此安置下來。
陳少華說了幾句話就走了，留下阿奇一個人。
波比等陳少華走後問：「你真的要幫他上大學。」
阿奇笑笑：「幫他的方法太多了，不過我看他不傻，先看看問題出在什麼地方再說吧。」
波比又問：「你在這邊一切都要用錢，現在怎麼辦呢？」
阿奇自身上摸出一塊金子，說：「這是奧迪的駕駛艙內的裝飾，明天我就去找個地方賣掉它。」
第二天阿奇上街找個地方把金子賣些錢，又找人辦了些假證件，買了些普通衣服，然後跑到洪衛中學去找到校長哭述一通。說什麼自己是個孤兒，原來小時候沒錢上學，只好自學，現在在外面打工掙了點錢回來，想要進學校學習。那校長長得白白胖胖，心也軟，見阿奇說得可憐，證件也齊，再加上一大把厚實的鈔票，就糊里糊塗的答應了他。
於是下午，陳少華在班上上課的時候，林心怡領了阿奇進來，給班上的同學介紹道：「這位是你們的新同學，卡洛奇。」
阿奇嘻嘻一笑，對班上的同學說：「大家好，我叫卡洛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