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銀九殺五（14）
「他掛斷了。」
「怎麼回事？你說錯暗號了？」
「不，他根本沒按預先約定的對話說。我不知道他怎麼發現的。」
「你太急了。不該讓他過來的……」
「也許吧……現在怎麼辦？」
「派人去查一下所有提供住宿的旅館登記記錄，看最近有什麼可疑的人留宿。」
「達克林，這是不可能的。達戴拉爾城輻射十萬平方公里，即使不包括周邊的衛星城市，每日人口流動量也在2.2億人次以上。只靠我們這點人手想要找到那個殺手，無異天方夜譚。」
「誒，這樣……那就再從他腦子裡汲取些更有用的信息。」
「恐怕不行，他受過嚴格的訓練，能做到這一步已經很勉強了，再強行汲取記憶的話，肯定會造成其腦幹中樞神經系統永久性喪失功能。從醫學上來說，就是會導致他的腦死亡……」
「這倒不錯。你做吧。我們需要那個殺手的情報！」
「……可是要想將記憶完全汲取，需要的時間會很長。」
「要多久？」
「大概兩至三天左右，如果他抵抗的話——這是肯定的——會更久。」
「這……你確定能汲取他的全部記憶？」
「能，連他自己忘記的事也能剝離出來。」
「……。你去幹吧……等等，記住，一定要快，我們只有一周時間。」
「是。」
灰燼回到房內，坐在床上，望著對面牆的桃花心木豪華精緻掛鐘發呆。隔了會，他走過去，踮起腳，用手袖擦拭掛鐘的水晶玻璃銀色撥號盤。他擦得很仔細，很快額頭就有細汗滲出。
「裝模作樣幹什麼，你知道我在看你吧。」戴立克坐在臥室梳頭台前，一眨不眨看著監視器屏幕：「你怎麼可能擦灰呢？快把真面目露出來，你一定就是他，我感覺到了……」他舔舔乾涸的嘴唇，手握成拳擱在梳頭台上，感覺心臟快要跳出喉頭：「我能贏，我已經戰勝了恐懼！我做了充足的準備……」
灰燼完事後，去櫃檯問了杜美莎往高速電梯的路線，走出旅館。現在是九點四十左右，外面樓道人很多，不過多是些半大不小的孩子。他按杜美莎說的路線很快找到高速電梯。高速電梯比之前坐上來的普通電梯要大上近十倍，高度則沒什麼變化，此刻上面已經擠滿了形形色色的人。電梯速度極快，每五十層一停，十二分鐘後，灰燼已經下到了大廈一層。他走到進大廈的入口處，四顧一圈，看見小欣穿著工作服，背著他站在塊寫著『本月豪宿推薦』的展板前，正為經過那裡的遊客進行解說。
她頭髮紮成馬尾，甜甜笑著，看來清爽可人。
「要盡量避免讓人注意。」灰燼看著她想。他只走了十來步路就停住，位置剛好在小欣的眼角餘光處。
小欣轉頭見到他，對身邊同事說了幾句，笑著走過來：「早，弗蘭克先生。」
「早。」灰燼說。
「你一直在這兒？不出去轉轉？」小欣問。
「嗯，我在等你。」灰燼。
「你有什麼事嗎？」小欣很奇怪。
「昨晚謝謝你幫忙，中午我們一起吃飯。」
小欣眼中現過一抹驚異，輕笑起來：「多謝了，弗蘭克先生。不過我中午很忙的」
「那就晚上。」灰燼沒有放棄。
「晚上也不行，我今天值班。」
「明天中午如何？」灰燼毫絲不受影響。
「明天中午有很多事做，沒時間的。」
「那麼晚上你應該有空。」
「明天晚上，我想想……啊，實在抱歉，我要參加同學聚會。」
「後天中午吧。」灰燼平靜的臉上看不出一絲氣餒。
「剛才說過吧？中午一直都很忙……」
「那就後天晚上好了。」灰燼絕不妥協。
「哎∼」小欣皺皺小巧的鼻子，一臉無奈，接著嘻嘻一笑，露出兩個淺淺酒窩：「真敗給你了，好啦，後天晚上見。到時你可不要後悔喲！」
灰燼目的達到，更不打話，轉身走出大廈。
「唉——」小欣呆望著灰燼背影慢慢走遠，歎口氣，愁眉不展地回到展板前。
「怎麼了，小欣？」小暖笑顏如花，臉上依依不捨地送走幾個明看展板，實則暗地裡在進行襲胸大掃蕩的遊客。
「你還問。」小欣口氣裡不乏埋怨：「都怪你昨夜亂說話，那人請我吃飯了。」
「哈，拒絕不就行了。反正你是輕車駕熟嘛。」小暖蠻不在乎地笑道。
小欣歎氣：「拒絕了啊，可是他好像聽不太懂。要不他就是個不懂放棄的人。啊——」她臉色苦惱地低叫了聲：「頭痛死了，這種人最難纏……不理他，他就一直說下去；理了他，就會覺得你對他有意思……」
小暖不以為然：「不去不就行了。這種人是牛皮糖，沾上身就甩不掉，你可別自找麻煩。」
小欣很懊惱：「可……我都答應人家了。做人要講信用吧！」
「好好，可別說我沒提醒你，到時候出了問題別找我就行了。」小暖一臉遺憾。
「安啦，安啦……」
兩人談話中，灰燼已走出花園帶，來到廣場邊緣。隔著一條寬闊馬路，只見許多建築機器人沿路排開，均勻繞在廣場四周，忙碌的搭著分子發射器。灰燼數了下，大約每隔百米就有一座。
「依靠高能量分子發射器，在廣場周圍構建出一個能量護罩，將整個會場遮住，的確是有效的方法。分子發射器啟動後，凡是能量型槍械都會被能量護罩吸收，除非能有一把採用氣動原理的狙擊槍……不過這種槍的子彈雖能穿進護罩，瞄準系統還是採用原始的激光瞄準鏡……沒有超精準智能瞄準儀的幫助，要想在2．4公里內一槍命中活動目標，即使對身經百戰的神槍手來說，也是一道難以越的壑溝……」灰燼邊走邊想。
一輛飛迪車停在他面前，司機從車裡伸出頭：「去哪兒，先生？」
「布堪達拉鎮。」
「市外嗎？那裡很遠，需要先繳定金。」司機一副為難樣，其實心中暗喜。
「好」灰燼隨手塞給他一張鈔票，鑽進車，一頭仰在沙發上不動。
「你看上去很累？到布堪達拉鎮時間還長，躺著休息會兒吧，到了我叫你。」司機從車內鏡看他一臉倦意，提議道。
「謝謝，我正需要休息。」灰燼閉著眼，含糊地說。
他很快進入了夢鄉。
這次，他的腿下沒有壓槍，也沒有任何能喀人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