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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164.驚天大案(下)薦盛唐權奸 文 / 燕歌豪氣

    一桌子少女彷彿都有了心事,都遵從了食不言的古訓。

    將桌上一碟兒糕點托在手心,李賢齊裝作嘶啞的嗓子小聲叫賣,「賣糕了,賣糕了,那位漂亮的姐姐買糕?」

    大夥兒一愣,詠雪覺得有趣,俏皮問道:「燕哥兒,你怎麼了?」李賢齊嘶啞的嗓音不答,反問:「這位美如仙子的姐姐可是要買糕?」

    聽到這句甜言密語,詠雪喜滋滋地摸出幾個銅錢,裝著買糕,拿著手心咬了一口,點頭道:「燕哥兒這糕香甜可口,姐妹們快買。」

    昭姬,玉娘也摸出銅錢買糕,拿在手中未食,鳳姐兒剛受驚嚇,坐著未動,青若笑盈盈地問:「燕哥兒,你的嗓音為何嘶啞?」

    李賢齊猛吞了一口口水,答道:「我餓了。」

    青若好奇,急急問道:「既然餓了,你這麼笨,怎麼不吃糕呢?」

    李賢齊愁眉苦臉一付老實人模樣,「這糕幾天都沒賣出去,早就餿了!」

    詠雪將笑話聽進去了,立刻將嘴裡的糕點吐出,買了糕的昭姬,玉娘裝作大怒,粉拳如雨落下,「打死你這個賣糕的,餿了的還賣。」

    青若叉著腰,笑得花枝亂顫,「餿了的糕點……還賣不說,還那麼笨,告訴客人。」

    鳳姐兒終於破顏一笑。

    一家子晚來的午宴用得很久,在李賢齊插科打諢的逗笑聲中結束。

    出了酒肆,陪著幾個少女回到州衙後院,大家各自散去,連鳳姐兒也恢復過來,忙著做事。

    張青若正要離去,被李賢齊招呼進了書房,看他面容嚴肅,心中惴惴不安,剛才在酒肆他是故意逗笑,讓姐妹們輕鬆。

    段靈狐率一隊血刺剛剛回來,臉上紅撲撲的帶著細細密密的汗珠,彷彿雨後著了紅的桃兒,一瞧見李賢齊,星眸忽閃,帶著幾分依戀。

    張青若心細,懷疑她是女子,借在軍營治療瘀傷之際,趁她不注意,摸過她的胸,心中明白,只有李賢齊還蒙在鼓裡,管它呢,任兩人自己發展,自己倒是經常與她敘話,聊些女兒家的心裡話,段靈狐倒是變相承認了,與她反而親近,再沒有密林中擰勁犯性子的事發生。

    州衙後院書房。

    坐在光滑的紫榆圈椅上,李賢齊接過青若沸水沖泡的綠茶,淺淺地呷了一口。

    「青若,靈狐,一旦攀爬上了權力的巔峰,稍不留神,就是粉身碎骨的結局,尤其是河朔三鎮,藩鎮牙軍殺帥跟走馬燈似的……」李賢齊話語沉重,讓兩位少女心頭都如壓了塊磐石。

    青若出身顯宦之家,又遭遇家破人亡的慘禍,心智成熟堅定,明白這話的份量,蹙著眉頭深思。

    段靈狐經過血與火的戰事淬煉,心細膽大,氣質沉穩了不少,破顏一笑,「哥,你怎麼說,血刺就怎麼辦,誰敢打你的主意,躲到天涯海角也搜得出來。」

    「靈狐,你一遇戰事就臨危蹈險,哥心裡一直掛著你,每次都為你捏把汗,到哥身邊來,與青若一起,籌建一個隱秘的組織。」李賢齊凝視著段靈狐的星眸,感覺她如同自己生命的一部分。

    「你仍是血刺營指揮使,臨危蹈險的事交給趙無鋒那塊石頭,他性子堅韌,話不多,心裡有數。你在哥身邊負責隱秘組織的行動,這個組織,主要以收集情報監視為主,成員就是一些普通人,周旋於歡場酒肆的歌妓,走南闖北的商人小販,笑容可掬的廚子小廝,憨厚的普通軍士骯髒的乞丐等,越不惹人注意越好,也可發展高級暗間,深入敵人營壘,擔任要職……要行刺除奸的話,就讓血刺出手。」李賢緩緩道,講得極細,有時還舉例解釋一番,務使兩人明白。

    「青若,你先招募幾個心細的女子,負責情報的分析與整理……」李賢齊講完後輕輕拉開房門,轉身神秘地笑道,手一勾。

    夕陽西墜,將門邊的李賢齊照射出一個長長的影子,張青若與段靈狐到了近前。

    李賢齊朝地面一指,「黑漆漆的夜裡,多雲或陰天,它都看不見,只有在陽光下,在燈光下它才顯現出來,平時與人形影相隨。」

    地面上是影子,那隱秘組織就是影子,張青若明白,段靈狐也明白。

    剛說完這事,楊射虎來稟報,山海別駕盧遵說事涉軍紀,還需李游騎在旁聽定奪。

    盧遵也滑頭,他知道這件大案事涉逐北軍與燕州鐵騎之爭,裡面輕重緩急稍微拿捏不當,容易招致大禍接踵而來。

    這是相才吶!如果盧遵秉公執法,不過是個鐵面御史,以後掌法令不錯。如果他裡外安撫得面面俱到,這人就不能用了,只做人,不做事。

    審理案子並不在堂上,人多,而是在州衙前院較場,為了李賢齊在州衙也能跑馬射箭,較場寬闊,容得下六百人同時操練。

    條石砌了個三尺高的長方形高台,四周有血刺和衙役守衛,盧遵坐一張寬大的紫榆翹頭案後。驚堂木,紙筆墨硯一應物件齊備,左右兩側還有兩張略小紫榆平頭案,錄事參軍柳週六在右邊奮筆疾書,正在記錄案件。

    見山海之主來了,盧遵,柳週六站起來躬身施禮。較場上,被綁著的燕州鐵騎軍校眼神中有也了畏懼。

    那群侍婢歌伎抬頭,驚訝愛慕地望著這個英武勇剽的少年將軍,周圍血刺披堅執銳,讓她們不敢交頭接耳,要是換個地兒,迎接凱旋之師,她們會將自己的酥胸拉得更低,露出大半個奶子,狂熱地將鮮花、水果、親手縫製的香囊扔向他,砸個鼻青臉腫,誰叫他那麼英武?

    緩緩步上高台,盧遵,柳週六起身施禮,李賢齊一言不發,微微點頭,一屁股坐在左邊紫榆平頭案後的官帽椅上,用森寒的眼神掃了一遍較場上的各色人等。

    誰家的小郎有這麼酷?還是山海的游騎將軍,少年刺史,侍婢歌伎眼神更加熾熱,有幾個相貌身材出眾的挺胸翹『臀』,直勾勾地望向高台的左邊。

    一個文吏將抄錄好的案卷和狀紙遞了過來,李賢齊冷冷地道了聲,「繼續!」便埋頭看案卷和狀紙了。

    見李賢齊未作指示,盧遵只好接著審下去。

    一個身姿窈窕的女子在人群中望著來遠軍衙的胖管家,見他點頭,施施然出列,先擠出幾滴眼淚,搔首弄姿「奴家是民女王桃紅,年方十八,未曾婚嫁,被這群粗橫的傢伙直接從大街上擄到軍衙後院,門未關,那軍校一把將奴家推倒在床榻上……」

    張允平為首的鐵騎軍校並未辯解,臉上是死灰般的神色,輪污幾個女子算得了什麼,關鍵是他們想除掉李賢齊,取而代之,被當場擒拿,殺他們,不過是找個借口。

    快速瀏覽完卷宗,李賢齊抬起頭來,瞧著那控訴的女子,一雙桃花眼勾人,有幾分入骨的騷媚。

    知道這是正主兒,看他年輕怕是未解男女之事,要是瞧上奴的姿色……桃紅大著膽子靠近高台,將那墳起的隆胸敞開了些,桃花眼送著秋波,嗲聲道:「軍校一點也不懂憐香惜玉,撩起奴的榴花裙,露出粉嫩白膩的兩條大腿,直直地……一點不解風情,先是他厲害,奴家雖是弱質女兒,也不能輸給他,翻身而起--」

    李賢齊雙眼發亮,聽得津津有味,辦案就得抓細節,從細節入手,才能發現很多有用的線索。

    「騎在他身上前後搖晃如行船--」

    「夠了!」

    盧遵將驚堂木重重一拍,「啪!」地一聲砸在翹頭案上,威嚴喝道:「台下的小娘子,用不著說那麼多細節,將事情簡單講述一遍,前後共有幾個軍校。」

    桃紅淚珠兒掉了下來,頭一低,小委屈模樣,抽噎著道:「奴家也是個苦命的人,不知道怎麼講才好,後面來了好幾個,花樣翻新--」

    「夠了!站到一邊,等著指證行奸之人吧。」盧遵撫著大鬍子,沉聲喝道,模樣甚是威嚴。

    早知道審這驚天大案如此有趣,還不如自己接手了這趟活。李賢齊面容整肅,問:「盧別駕,你就是這樣子審案?」

    跟隨李賢齊久了,盧遵性格也有幾分活泛,側身拱手,「下官才能有限,審了半天沒個頭緒,正等著李游騎斷案呢?」

    「叫軍衙後院的女子出來講講。」李賢齊似乎對這污濁之事頗感興趣。

    一個豐腴美艷的歌姬被胖管家推出了人群,未語淚先流,先脫掉自己的絳紫衫兒,白皙渾圓的手臂上有幾條淤青,接著在眾目睽睽之下,解開淡紫裙,露出僅著三點式,豐盈挺翹的身子來。

    身體不由自主往前傾了傾,李賢齊一雙眼珠子都快要掉下來了。

    那歌姬滿身傷痕纍纍,毅然解開了白綢手托(乳罩在藩鎮裡的別稱),高聳渾圓的椒乳……竟然有幾口牙印,「這是那位朱威朱旅帥的手段,他好說喜歡奴家,要娶……」說著說著已經泣不成聲。

    騰地起身,李賢齊繞過平頭案,躍下高台,為那歌姬披上衫兒,圍上淡紫裙,「姐姐寬心,那惡賊變態,已經被我射殺!」

    轉身躍上高台,李賢齊對盧遵輕輕道:「有你先前的卷宗,可以結案了。」

    李賢齊接著轉身道:「這次受害的所有女子,奴婢去除奴籍,歌舞妓去除樂籍,到山海港來,你們自由選擇或在製衣坊,或在酒肆,或從良嫁人都行,每人都有安家銀子,有家人的可將家人接來,誰敢阻擾,視為拐賣挾帶婦女。」

    胖管家為首的幾名僕面色難看起來,聽見少年游騎將軍森寒的目光掃了過來,身子不由哆嗦了一下。

    「你們脅迫弱女子誇大案情攀誣亂咬,念在你們是受害者,就不追究了,盧別駕,斷案吧?」李賢齊拱手施禮道。

    這是在考驗我的才能,李游騎好心思,盧遵道:「凡是燕州鐵騎闖入後院,行了奸『淫』事的軍校,重罪當誅,交由李游騎按軍法論處,其它在軍衙召妓的軍校,未付纏頭錢的--」

    「哼!」李賢齊重重地哼了一聲。

    盧遵會意,轉身拱手道:「請李游騎示下。」

    「除了論罪當誅的軍校,狼牙騎不要剩餘的渣滓,讓他們服一年苦役,山海修築城牆碉樓正缺壯勞力。」李賢齊處理起事來,睿智果決,一點兒也不含糊。

    幾名狼牙右營虞侯匆匆趕到州衙較場,李賢齊早就瞧見了,心中沉甸甸的,帶著幾分無奈,難道該來的事終歸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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