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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一步一階 第一百七十五章 心境的沉澱 文 / 彼人

    第一百七十五章心境的沉澱

    錄事參軍府裡那些蛇蛇蠍蠍的事情范銘自然是不知道的,轉眼間幾天過去了,這幾天由於市易務還沒有正式劃出一個章程來,因此范銘也輕鬆得很,每日不到散班的時間就可以干自己的私事。

    從書院回來往西廂房轉了轉,邊梳洗著邊向香雪問道:「惜容這一出去說了啥時候回麼?」。

    香雪搖了搖頭,扳著指頭算了算日子,「總得有個十天半月吧,那天舅老爺來信說布帛原料都收得差不多了,夫人不放心,要親自去看看,要不咱們讓人帶封信回去催催?」。

    「別,我就是問問」,時下已經進了十一月,農曆十一月可是扎扎實實的冬日裡,再有一個多月就該到你年下了。在這樣的寒冬裡進屋後用熱乎乎的水洗把臉還真是舒服,范銘一邊用手巾帕子擦著臉,一邊含糊的搖頭道:「她在忙正事兒,這事除了她咱家還真沒人能張羅」。

    聞言,香雪臉上沒顯出什麼,但能有這樣的機會跟范銘獨處,心下也著實是歡喜,「嗯」。

    洗過臉後,范銘坐到了火甕邊用鐵筷子翻了翻,原本就很旺的炭火冒出一小串火星子,暖烘烘的熱流頓時就竄了起來,接過香雪遞過的茶水熱熱的喝了一口,范銘愜意的歎了口氣,「還是家裡住著舒坦哪」。

    「官人你是這些日子跑衙門的差事跑得乏了吧」,香雪見范銘一臉的舒爽,也是抿著嘴笑,遞過茶水後,她的人便已順勢到了范銘身後幫他捏著肩膀,「這應天府多大啊,衙門的大人也太心狠了些!讓官人你這樣連軸上下跑著,就是個鐵人也吃不消的,這還有自家的事要忙,眼瞅著天兒越來越冷了,官人你不會再出遠門了吧?」。

    「不出了」。嘴裡小口的呷著茶水。香雪又捏的合適,范銘索性整個身子都靠在了她懷裡,閉著眼睛道:「那兒也不去了,就陪著你們在家裡貓冬,過兩天估摸著等惜容快忙完地時候給她捎個信兒去,回來地時候順便去楚丘把大姐、三姐她們全家接來。咱一家子熱熱鬧鬧的過個紅火年」。

    「這樣才好……嗯……茶水……小心茶水……」,范銘這一靠過來之後就不老實了,正好枕在香雪胸前的頭跟個皮娃娃一樣頑皮蹭來蹭去的不安生,如此以來,手上端著的茶盞就搖搖晃晃的。

    蹭著蹭著,直把范銘自己地心火兒也給蹭了起來,手上的茶盞也沒往一邊的桌子上放,就手兒擱在了旁邊的胡凳上。因是放的急,盞裡的茶水一墩之下就濺到了火籠裡,「嗤」的一聲輕響的同時,帶起一抹細細地火灰來。

    放好茶盞,范銘身子就勢一轉一抄,香雪便已橫進了他的懷裡。

    其時已是黃昏時分,沒燃燈的屋子裡就有些暗,躺在范銘懷裡的香雪摟著他的脖子,俏麗的臉蛋兒在火籠裡炭火光亮的映襯下越發顯得紅撲撲的粉嫩。

    「香雪你還真是越來越水靈耐看了」。范銘一隻手摟著香雪的身子,另一隻手便從裌襖地腰間探了進去,撫上那漲撲撲的兩團,「嗯。不僅是人越來越水靈,就連這身子也益發豐潤了」。

    香雪軟軟的身子偎在男人懷裡,眼神迷離的看著胸前地起伏,「是豐腴了不少呢!聽高家的說女兒家破了身子後多是如此,我還怕胖了……」。

    「胖些好,你先前就是太過纖瘦了」,范銘手上活動著歎息道:「可惜了,你身段兒好,皮膚也好。要是擱在那個時代那可比那些明星要強多了。」

    「啥明星?」眼瞅著范銘手上活動的範圍越來越大。香雪動了動身子,「官人,稍等等,我……我去洗洗」。

    「太冷天的,還洗啥!」范銘一時內火盛著,那還管得了這些,一把將香雪放平到了榻上,嘴裡說著些知所謂的話,兩人已是滾在了榻上,這時節那還顧得上冷,轉眼之間已成了白羊般的兩人便已緊緊地纏在了一起,先是香雪地嬌哼,繼而范銘的沉重喘息聲也加入其中……這番魚水之歡直到天色黑定的薄暮時分方才結束,重新穿起衣服的范銘在打開門深深的吸了口空氣,頓時全身一陣暢快,回頭看香雪還賴在床上不肯起來,不由輕笑著上前拍了拍那豐滿的臀部,「都傍晚了,該起來吃點東西了,你不餓啊!」

    「嗯!」香雪半閉著眼懶懶的應了聲,依舊絲毫沒動。

    范銘搖了搖頭,問道:「累了麼?」。

    「嗯」,一臉汗津津泅紅的香雪終於是點了點頭。

    「那就多躺會兒,稍會兒我讓李嬸給你留些雞湯,好好補補身子。」,范銘沒多想,還特意走過去把香雪掀起稍許的被子掖了掖緊。

    起來之後,范銘徑直去了西廂范秦氏哪兒,正好也是用飯的當兒,自打他入衙門以來,他的時間再也沒那麼準時,加上的老人家的胃口有些不同,因此一起用飯的時日也就沒了當初的那麼多,今日心情舒暢正好陪著老太太用膳,順帶著說說家常。

    「五郎,這衙門的差事還清省吧?」,經過這麼些日子的保養,范秦氏早已不復當初鄉下時那個苦寒模樣,而是愈發富態了起來,連帶著面目也慈眉善目的,看上去就像那家權貴的老太君,不過這絮絮叨叨的毛病卻絲毫沒改,道:「你說這應天府啥都好,就是花費太大了,要不是你進了府衙,有了進項,這個家又怎麼撐得下去,這今後你還得進京應靠,這又是一大筆花銷,這錢還得省著些花,以防今後不測」。

    「娘,放心吧,府衙不比縣衙,只要不攀比權貴,怎麼的也儘夠了。」

    「唉,你說這人心怎麼也不夠,先前在清河之時咱家差點連飯都吃不上,如今卻是住進了應天府的大宅子裡,要是你那老爹看到如今的情形還指不定多歡喜呢!」一想到如今依舊斷了音訊的范銘他爹,范秦氏心中又是升起一股酸楚,這眼中的淚水便止不住的淌了下來。

    范銘也是一陣歎息,雖說對那未見過面的老爹沒有絲毫的感情,但看范秦氏如此這心裡也不好受,只歎這個時代交通、通訊都不發達,也沒辦法轉一二,只能等聽天由命。

    「娘,前些年不是都打聽過了麼,父親尚在大名府安然無恙,況且父親正當壯年,憑他的本事最不濟混個安飽當不成問題。」面對這不可預計的事情,范銘也只能是說些話安慰著。

    陪著范秦氏同張婉兒說了會兒家常,范銘開始了這一天的功課,你還別說,這些日子在整個心思都用在了衙門的那些計較上,還真挺想那書房的,尤其是去卸掉了那些亂糟糟、蠍蠍虎虎的事情壓力之後,再去聽聽經,誦誦書。也是一份難得的清淨享受!

    「日出東南隅,照我秦氏樓。秦氏有好女,自名為羅敷。羅敷善蠶桑,採桑城南隅。青絲為籠系,桂枝為籠鉤。頭上倭墮髻,耳中明月珠。緗綺為下裙,紫綺為上襦。行者見羅敷,下擔捋髭鬚。」

    合著醉東風的調子哼著這首陌上桑,范銘有些自得其樂,時下流行詞牌,不過他倒是鍾情於漢唐樂府詩,簡單雅韻而又琅琅上口,倒有些像後世的流行歌曲。

    他不由又想起陶淵明的《飲酒》來,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山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這是千年以來膾炙人口的名句。因為有了「心遠地自偏」的精神境界,才會悠閒地在籬下采菊,抬頭見山,是那樣地怡然自得,那樣地超凡脫俗!

    說實在的,官場好待,卻是折磨心裡的地,每天都得計算著各種藏在背後的心思,而且一不小心就得絆個跟頭,而且往往絆了個跟頭之後就會永遠都爬不起來,比起這個范銘更喜歡讀書,只有這讀書才是最為純潔的,也難怪這讀書也被稱為聖賢書,毫無雜質的思想理所當然的是為聖賢。

    若是能夠選擇的話,他情願不要摻和進衙門這灘渾水中去,但人生在世又有幾人能逃脫這世俗的糾葛,不單是為自己有個高人一等的地位,為卿為相,或為公為王,而是為身邊的親人能過上一個好的生活,這是也理所應當的。

    從楚丘縣到應天府,范銘此時已然完成了一個心境上的蛻變,相對於先前的還有些許的急躁,這一刻他看事情的眼光更加的深遠,衡、重,這兩個詞是這段時間來的體悟。

    當學習已經成為一種樂趣時,時間就總是過地飛快,子時末凌晨一點在結束了禮記最後一篇的詮解後,范銘自回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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