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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吏從官道 第一百零八章 認親 文 / 彼人

    第一百零八章認親

    第二天散完學回來,范銘正準備要去衙門,這才猛然想起來今天是放假地日子,大宋官衙基本休假方式為「朝假」和「休務」,這與其他朝代有所不同。「朝假」即為皇帝不上朝,官員不必赴殿朝參,但需值日辦公;「休務」即官員不必值日辦公,可在家或自由休息,楚丘縣裡循著衙門的體例當然也是如此。

    「休務」,規定為政官員每十天中休息一天,定在每旬之末日。另外還有還有婚喪病事假,這個待遇比之後世的政府部門只好不壞,難怪說這麼多人削尖了腦袋想要往衙門中擠。

    想想自從到了縣城之後他還真沒有好好歇息過一天,趕上放回假可是真是不容易呀,也是該放鬆放鬆的時候了,正好趁著這個時候去見見兩個沒有絲毫記憶的姐姐。

    乾脆的在榻上補了半個多時辰的覺後,范銘這才起來,倒是莫惜容比他知道得清楚,知道他今天趕上休務,也沒特意喊他起身。

    俗話說睡覺當睡子午,這話確實沒錯,午時兩個時辰相當於補了一天的精神,這覺睡著既舒服又解困,等范銘終於從床上爬起來時,外面的陽光已經是到了最正中了,眼下還沒到三伏天,這陽光透過窗戶紙的縫隙星星點點灑在了屋中的地上,光影雖然斑駁卻讓人看的振奮。

    「難得能在家裡待會兒,就多睡會兒唄」,見范銘起來,香雪早吩咐人端好了著梳洗的水走了進來,笑吟吟的說著,「今個兒天氣真好,夫人說都等著你一同到城外的廣濟寺走走呢。」。

    「你就不想去啊?」,香雪剛把手裡的銅盆放下,人就被范銘拉近了懷裡,「那咱今天就去城外走走,帶著我娘一起,不過不是去廣濟寺」。

    「嗯……別動……不去廣濟寺……那去哪兒?」。香雪打掉范銘作惡地手,轉身出了他的懷抱,「要是都去了,家裡怎麼辦,鋪子裡不得留一個人啊」。

    「是去見兩個姐姐!」

    「這是正事,那我不去了。」

    「不去也好!」,聽香雪這麼一說,范銘心中也掛念著這事,畢竟還從來沒見過面,等下見了面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俯身梳洗過後就到了院子,這時正見著張婉兒攙著范秦氏從隔壁廂房中出來,「娘,今個兒天色好,咱們到城裡走走,待會我再順便去姐姐家看看,要是行的話我把她們接到家裡來」。

    「真的?」范秦氏有些喜出望外,自打家中出事之後,這些年她也無時不刻的擔憂這兩個女兒,算算從到清河那一年斷了音訊已有差不多五年了,如今也不知是死是活,想想當初的狀況眼中的淚水止不住湧了出來。

    「娘,你哭啥,這不是好事麼,!」

    「對對,是件好事!」范秦氏抹了抹臉上的淚水,又轉身對張婉兒道:「婉兒,快去把咱這些天積存下的點心同綢布收拾收拾,咱一併給你姐帶去。」

    范銘頓時有些哭笑不得,「娘,不用,我這都備著呢!」

    「好好,備著……都備著!」范秦氏還沒有從興奮中緩過來,顯得有些語無倫次,雖然時間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但遭難時的那般情景還歷歷在目,從清河搬到縣城時日以來,她還沒有從過去的心境中走出來。

    讓小七備好了車,范銘將提前預備在家中的一些布帛裝好,另外還隨身帶了一些零碎通寶制錢,親自準備了一番之後,叫上范秦氏、張婉兒和莫惜容,本還想叫上香雪,但鋪子裡一時實在也要個人看著,范銘也就乾脆只能帶著三人出門了。

    這次出來範銘也沒打算立即就去兩個姐姐家中,先陪著范秦氏同兩女在城中逛逛,自打到這個時代以來,這還是全家人第一次一起外出遊玩,當日在宿州時范銘就對這樣的場景甚是期待,是以今天的他心情很好,而其他人也都是滿臉的歡喜。

    吩咐小七趕著馬車到前面等候,四人開始逛街,置辦物什,先是每個人都去店子裡置辦兩身新衣裳,儘管范秦氏一個勁的心疼錢,但在范銘的堅持下還是只能由著他來了。到底是人靠衣妝馬靠鞍,在經過繡娘的一番拾掇之後,兩女煥然亮艷,莫惜容本就漂亮倒也罷了,張婉兒更是讓他眼睛一亮,她本身也算得上是一個小家碧玉,這一打扮下來也顯得亭亭玉立。

    在路過一家珍寶樓的時候,范銘特地的給范秦氏買了對碧玉鐲子,同時給張婉兒同莫惜容兩人分別買了一對首飾,讓莫惜容自是一陣欣喜,說這還是范銘第一次送東西給她,顯得尤其珍貴,張婉兒雖然嘴上沒說什麼,但看得出來也是發自心底的高興,逛了一陣范銘又特意帶了范秦氏同兩女吃了一些應天府傳來的新鮮小吃,這一上午逛街真是異常的盡興,團團圓圓、熱熱鬧鬧,那種感覺與氣氛恰與范銘先前在宿州想像中的一模一樣。

    真正的快樂是要與家人,與那些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一起分享時才能充分體會和感受到。這些人就是生命的意義所在,就是奮鬥的動力源泉。

    平日裡這樣的機會也不多,是以就想著盡量陪他們多逛一會兒,但范秦氏一心想著要快點見到女兒,范銘看看天色,也是時候差不多該辦『正事』了,也就不在耽擱,轉身對范秦氏道:「娘,你同惜容先回去吧,我一個人去就行了,待會把姐姐接回來。」

    范秦氏猛搖了搖頭,「不成,讓婉兒同李家娘子先回去,我得去看看大女兒。」

    拗不過范秦氏,只得是莫惜容同張婉兒先回去,自己攙著范秦氏一同上了馬車直接往城外駛去。

    前番小七早已經探好了地方,大姐家依舊在原先的老家,就在城外不遠的小離村,這個時候兩口子應當在家中忙活農活。

    小離村雖是靠近縣城,但同清河比起來卻是還要有些不如,沒有絲毫額外的產業,完全被鄉村農田所包圍,大姐的家就在村東口的一個山坡上,一個青石土坯混合的三間大瓦房後十畝坡地就是這個家所賴以生存的生產資料。

    讓小七將馬車停好,范銘攙著范秦氏朝坡地上慢慢行去,這熟悉的泥土氣息讓范銘彷彿回到了當初在清河耕種時的情形,面朝黃土背朝天,嘴裡的唾沫星子都充滿這泥味,回頭望了望范秦氏,同樣是滿眼的激動,「娘,那在地裡幹活的就是大姐夫了吧!」

    「是,是你大姐夫守順!」這麼多年沒有見到,范秦氏身子都有些微微發顫,在張婉兒的扶持下才穩住了身形,「去,咱們過去。」

    在真正站到大姐春桃面前的那一刻,他隱然有種被震撼的感受,春桃的年歲還不到三十歲,但由於常年的做農活,看上去卻整個已經呈現了一種滄桑的老態,身上穿的衣裳也是非常的舊,但就和當初他剛穿越過來時的情景好不了多少,兩個幾歲大的孩子躲在春桃的背後,怯生生的探出半個頭,眼睜睜的盯著幾個生人。

    春桃的男人守順是那種典型的農人長相,笑起來看著極為憨厚,但眼神兒裡卻有隱約透著一股精明,「娘……」春桃激動得有些說不出話來,守順也是諾諾的有些拘謹也不敢首先開口,但眼睛卻是絲毫沒有停止在范秦氏同范銘兩人身上打量,從裝扮上他也看得出來一些和印象中明顯的改變,這還是當初落難的模樣麼?

    「春桃!」范秦氏顫巍巍的上前拉著春桃的手仔細的打量著她,這麼些年的委屈瞬時間從心底湧了出來,母女兩抱頭痛苦了起來,看到這情景范銘心中也有些發酸,又想起當初老娘也是因為哭把眼睛給弄壞了,如今好不容易恢復這要是再回到當初的樣子可就不好,上前攙開了兩人,「娘,別再哭傷眼睛了。」

    春桃抹了抹眼淚,這才注意到這個站在一旁的年輕相公是自己的弟弟,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娘,這是咱小五麼?」

    范秦氏點了點頭,「是小五,快,你們姐兩也許久沒見了,怕是都認不得了。」

    「大姐!」范銘上前叫了聲,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但他依舊能夠感受這三言兩語中蘊含的濃濃親情,他覺得自己的眼睛也些微有些濕潤了,春桃的男人守順看幾人站在外面有些風沙,忙招呼道:「娘,快進屋,咱屋裡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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