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空戰？我喜歡！
「鈴音，說說你名字的來歷吧。」
大軍緩緩開進，腳下已然不見草地，越過這一片碎石荒原，他們即將踏上字面意義上的真正雪原。
裝備著各類御寒物，行軍也不見怎麼辛苦，這會高競找著了空閒，開始了他對鈴音的攻勢。
半精靈遊俠的尖耳朵抖了一下，臉龐驟然雪白，幾乎快跟遠處那地平線的顏色看齊。她的呼吸也驟然加重起來，抬手去按胸脯的手也哆嗦個不停，而視線更是游離不定，就是不敢跟高競的目光撞在一起。
這是怎麼了？
正要繼續問，羅妮的心語傳了進來。
「你啊，把人家嚇壞了。」
完蛋……
高競這才醒悟過來，前兩天收拾那只觸手怪，就顧著爽快了，沒想到落在眾人眼裡，卻成了他暴虐和野蠻的見證。
他對摩亞蘇附身的艾雯一頓軍棍暴打，讓弗雷德皇子等人對他更為鄙夷，這點高競可不在意。而早領教過他手段的菲瑟琳也只是「舊夢重溫」，對那個「艾雯」幸災樂禍而已。至於凱莎倫、埃希莉絲等姑娘們，大略都感覺得到艾雯的來歷，也沒怎麼把她當人看。
也就是這個鈴音，剛剛在心中建立起對高競的一丁點微弱好感，頓時被這一頓軍棍打碎。高競這一臉笑容，在她看來那就是正張開血盆大口，獠牙暴凸的惡魔！
這可麻煩了，泡妹子計劃夭折。
高競無奈地撓頭，算了，以後再說。
「發現蠻人大軍，大概五萬，三十里外的雪地平原列陣，應該是已經發現我們了。」
接著羅妮的心語，讓高競心緒凝結起來。
總算等到了。
他所在的三個軍團向雪原深處進發，一路上已經解決了十多個蠻人部族。這些部族的待遇分了兩類，態度柔弱的，就引入翡翠海商人，將部族變為貿易站，態度強硬的就直接開打。半個月下來，實際的戰鬥並不太多，所以他這一路偏師，挺進速度並不比直衝海法斯神山的安歌麗妲慢多少。
蠻人部族的大半精銳都去了山口，這時候還在撒著丫子朝海法斯神山撤退，但也不意味著雪原腹地就沒了抵抗之力。高競和三個軍團長一直都在等，等著前方的蠻族匯聚起來，跟他們這支偏師來一場會戰。蠻人腦子再不好用，也不會就這麼傻傻地等著他們個個擊破。
現在，他們終於等到了，看這數量，估計匯聚了至少三四十個部族的力量。
「有三個英雄級的人物，可級別都不算高。種族也都亂七八糟，甚至還有……啊……那是什麼……」
羅妮驚呼出聲，高競正要切入鳳鷹的幽感視野，看看是什麼東西，卻不料意識晃動，幽感視野破碎了。
「被對方的雪雕驅逐了，龍鷹隊正趕過去支援。」
羅妮遺憾地說著，雪雕有很多種，他們所改造來的鳳鷹個頭小，擅長哨探，另外一些雪雕卻擅長戰鬥。就像是預警機和戰鬥機的區別，鳳鷹不得不終止了偵測，朝後方退卻。
空戰！？我喜歡！
前出的鳳鷹被趕了回來，本陣的鳳鷹發回了大隊飛禽衝近的警報，包括弗雷德皇子和另外兩個軍團長的火羽金雕都發現了。
空中值班的那十來個法士顯然不夠用，高競招呼著凱莎倫等人上龍鷹支援，他也跨上龍鷹，正要起飛，鈴音忽然靠了過來，鼓足勇氣開了口。
「讓我也去吧，我的弓箭也能管用。」
咦？這是要當雪奸了？
「那些是丹茲黑羽族的腐骨黑雕，丹茲黑羽族搶奪了我們的雪雕，用腐屍喂成了這種邪惡的雪雕，我們一族從來都視他們為生死仇人。」
看著遠處天際那一片黑影，鈴音目光裡閃動著刻骨的仇恨，高競不由感慨，桑魯的情報果然還是不夠詳細，這些情況沒掌握到。
弗雷德皇子等人的龍鷹都已經起飛，高競也不多話，一把攬住鈴音的腰肢，將她提到了自己身前坐下。灰黑的金屬羽翼嗆嗆伸展，塵土飛揚，龍鷹疾升而上。
「唉，又有姑娘要被吃豆腐了。」
帕德梅拉發著這樣的感慨，空戰就沒她的份了。
「哼！討厭的女人！」
法爾緹娜被搶走了預定位置，惱怒地撅著小嘴。
龍鷹的速度不快，也就是高競前世直升機的水平，而那一大片黑影的速度顯然跟鳳鷹差不多，退回來的鳳鷹都還被它們綴著尾巴，只差個幾百米，速度接近噴火野馬這樣的螺旋槳戰鬥機。
接近三十隻龍鷹列成了橫隊，朝著前方衝去。橫隊邊緣是皇子殿下的三隻龍鷹，算是一個分隊。其中一隻龍鷹上，弗雷德皇子看著前方，嘴裡直抽涼氣，對方數量太多了，至少有上千隻。
「這怎麼打啊？」
他心裡一點底都沒有。
每隻龍鷹身上都有兩個人，一個遠程負責攻擊，一個近戰負責守備，法士們每人身前都有一位聖堂學徒，聖武士沒什麼遠程技能，聖光斬十字斬可不是遠程攻擊僅能，皇子殿下跟那些聖堂學徒們一樣，都是來給夏琳琪當護衛的。
「銀白子爵要我們守護側翼，他們負責主攻，就讓他去傷神吧。」
亞法在一側這麼說著，晨曦神官也勉強能算遠程戰力，裁決者希忽邁斯在給他當護衛。
「他說了，讓咱們專門打那些飛在最外圈的雪雕！」
另一隻龍鷹上是菲瑟琳和米佳，高競借用了皇子所屬的龍鷹，讓菲瑟琳也飛上來作戰，七級神官的攻擊力總比凱莎倫手下那些三四級法士強。而米佳則是這三隻龍鷹組成的小分隊的通訊官，靠著她，高競能通過羅妮能實現基本的指揮調度。
「唉唉……昨天你說的那些我都還沒怎麼明白呢。」
羅妮還有些慌亂，海戰打過，陸戰打過，可這空戰，她是完全沒一點概念，高競對她說的一些原則，她根本就沒辦法明白。
「天上的事你別操心，只轉發我的指令就好，多照顧地上的情況。」
高競這時候也沒辦法細說，難道要從什麼角度機動一直講到能量機動？反正龍鷹有鋼鐵防護，每隻龍鷹身上還有一個近戰掩護，硬著干就好，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提防誤傷。
「哦……好，啊……地上也衝來了！啊……我要能有三個腦袋就好了！」
羅妮叫苦連天。
切入了鳳鷹的幽感視野，看著遠處那巨大的身影輪廓，高競點頭，嗯，該來的終於來了。
「天上地下一起來？要是沒銀白子爵在，咱們可要遭殃了。」
地上的艾爾法伯爵對洛林子爵感慨著，後者也一個勁地點頭。
「那麼咱們就專心負責地面的事吧。」
艾爾法伯爵一臉的豪氣，這一路走過來，他和洛林子爵的軍團都沒怎麼派上用場，現在似乎有了用上全力的機會。
「不過……咱們還是配角。」
洛林子爵卻是一臉苦色。
兩位軍團長正在抒發感慨的時候，前方那個銀白斜馬尾少女一聲令下，只穿著一層薄薄鏈甲，帶著展翼塔盔的百來名騎士已經衝出了隊列，朝前方疾馳而去。兩個旗隊的斬龍劍手跟在後面，護衛著三個旗隊的弩手朝前方兩座高地奔去。
「兩位閣下，我家主上說了，請將軍團收縮在兩座高地背後，以縱隊展開。」
一個金髮斜馬尾小姑娘來到兩位軍團長身前，傳達了高競的指示。伯爵和子爵對視一眼，聳聳肩，沒有二話，照著吩咐去做了。
兩軍相距原本二三十里，地面上的戰鬥還為時尚早，而隨著高競揮手擊出一連串銀白光彈，在一里外的雪雕群中炸起一大團血紅和羽毛，空中的戰鬥，正式打響。
「天……」
背靠著高競的懷抱，看著那一連串光彈飛射而出，鈴音的心臟幾乎停了一拍，魔法師！？這個銀白子爵，到底是什麼人啊。
「發什麼楞啊，讓我見識見識你的弓箭。」
溫和而低沉的嗓音裹著一股熱氣，就在她耳朵邊上響起，讓鈴音驟然醒悟，臉上頓時升起一片紅暈，也不知道是為了這熱氣，還是為了自己的走神。
挺腰舉弓，叮鈴一聲，一道碧綠的箭光激射而出，三四百米外，一隻黑雕炸起一團羽毛，倒栽而下。
這下高競明白了，鈴音的名字是這麼來的。她手裡舉著的弓，彈弦的聲音就像鈴鐺一樣，煞是清脆悅耳。看剛才那箭光的光色，想必也是一件神裝。
「這把弓叫羽影鈴音，是族裡傳承了千年的神裝，母親就用它給我取了名字。」
眼見自己有了戰果，鈴音說話也有了底氣。可接著就看到左右一片淡藍的光線激射而出，甚至還有一梭子十來發的連射，在已經逼近到三百米不到的黑雕群裡炸開，天空也像是炸開了一個血羽橫飛的窟窿，震懾得她又沒了言語。
兩三百米的距離轉瞬而至，那片幾乎遮蔽了千米高數里寬的黑影，驟然將這三十隻龍鷹淹沒，劈劈啪啪的爆鳴連綿不絕。
沒多久，龍鷹們從這片「雕雲」的後方鑽出，盤旋著回轉，一隻沒少，可每隻龍鷹都拉著長長的黑煙，而龍鷹上的乘客們嘔吐不止。
好臭……
被這片黑雕裹住的片刻時間，濃烈的腥風幾乎快能把人給熏暈了過去。
不止是腥臭這麼簡單，那些黑雕除了用堅硬的利爪攻擊之外，還噴吐著帶有腐蝕性的唾液，靠著聖堂們的聖盾，還有自身的技能和神裝防護，雖然人沒受什麼傷，可龍鷹的身體和羽翼卻被噴得遍體生煙，不是龍魄演化的護甲帶有抗性，光是這些唾液，就能龍鷹噴成骨頭架子。
但黑雕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三十隻龍鷹前後穿透，黑雕如雨點一般淅淅瀝瀝栽落，就是這當頭的一次互衝，就至少掉下去兩三百隻黑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