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摩拳擦掌
大體上說，雪原至少有數百個不同的部落，種族各異，而跟王國產生衝突的，是占雪原主體的「雪蠻」，也就是人類和上古蠻人的混血後代。這些人信奉風暴之神托姆，身材高大，體格健壯，力大無比，頭腦自然也很簡單。就靠著費恩的鋼鐵產業中心雲霄堡，也都習慣套著重甲揮著巨刃作戰，凶悍異常。
「是要準備打仗嗎！？」
從會館裡出來，看著高競沉吟的神色，法爾緹娜隨口這麼問著。
「暫時跟咱們沒關係，別擔心。」
高競安慰著小蘿莉，可她卻不領情，反而一臉的憧憬。
「聽商人們說，那裡有很多好玩的地方，還有好多奇怪的魔獸，打仗的話，就能去那裡了，真不錯！」
高競無語，這到底是打仗呢，還是旅遊呢。
原本還想著找誰再問問情況，可想到不久後就會見到奧蕾薩，她應該有所瞭解，也就不再亂轉。
正準備回神殿，路過卡姆斯所在的招兵處時，卡姆斯又叫住了他。
「子爵閣下，您聽說了嗎？」
高競一頭霧水，什麼啊。
「禁衛軍團也北上了，奧蕾薩小姐，您的未婚妻也要去北方，您的心裡一定很複雜吧。」
卡姆斯的話，讓高競心裡頓時盪開一片波瀾。
當然複雜啊，自己老婆上了戰場，能不擔心嗎？
「奧蕾薩小姐在北方一定會大展身手，子爵閣下您肯定會很高興，不過呢……身為男人，風頭被自己未婚妻蓋過，心裡應該也不太是滋味吧。」
卡姆斯一臉是男人就該懂的表情，讓高競險些岔氣，別把我想得那麼小心眼好不好！
接著他心中又燃起一股火焰。
「這麼好玩的事情，怎麼可能少得了我呢……」
不知不覺中，他也用上了法爾緹娜的思維。
回到神殿，高競揮手。
「回家！」
奧蕾薩是沒機會見了，高競心裡迴盪的是……
準備打仗！
嘴上說著跟自己無關，可高競卻隱隱感覺，自己肯定會踏上雪原的土地，而且時間不會太長。
「自己可真是勞苦的命啊。」
騎著龍鷹飛在天上，高競心中這麼感慨道。
三天後，回到了領地，高競才發現自己感慨得還不夠，一大堆事情正等著他。
羅妮辛希娜埃希莉絲等姑娘兩眼淚汪汪地迎上了他，甚至凱莎倫都丟下贊卡萊的事情，跑回了領地，就為等他。之前高競墜入煉獄深淵的感覺，實在是嚇住了她們，高競抱完這個抱那個，品味著迥異但都讓人心醉的體香，同時也在暗自苦笑，自己靠幽能通道編織起來的這張心靈之網雖然力量強大，可副作用未免也太強大了。
羅妮、辛希娜和凱莎倫可以堂堂正正地鑽高競的懷抱，被擠在一邊的埃希莉絲好不容易等到了高競安慰，卻只有逗小孩似的摸頭，讓銀白斜馬尾頓時撅起了小嘴，看得高競心頭直癢。
「還有一位貴客在等著子爵老爺呢，哦，另一位貴上加貴的客人，不久後就要來領地了。」
埃希莉絲的話將擱在高競心頭的癢癢撓推開。
貴客？
那個黛辛的祭司雅麗爾藍，高競沒怎麼放在心上，聽到什麼卡斯曼帝國的四皇子要來，他頓時兩眼放光，傑裡埃斯坦賣給了法師聯合會兩隻龍鷹，狠宰了一筆，那位皇子，莫非是知道了消息，也來買龍鷹了？
金幣……贊卡萊的局勢還沒平定，暫時還從那撈不到什麼金幣，而他的領地特產計劃還沒正式展開，眼下他缺的就是金幣。
帶著大半敷衍和一絲好奇的心思，高競先去見了雅麗爾藍。
「之前和埃希莉絲小姐說起的那些話，只是托辭而已，我們真正的目的，是想在子爵閣下您這傳教。」
這個面容冷麗的少女平靜地說著。
看著她的容顏，鬍子的面容漸漸在高競的心中清晰，那個從祭司轉職為戰士，連真名都不知道的傭兵，為他揭開了荒山劇變真相的一角面紗，也為掩護他們的後路而犧牲在了神殿的地下，眼前這個少女，輪廓依稀跟鬍子有些相像。
「雷唐斯，他叫雷唐斯，是我的哥哥……」
感應到高競盯著自己的眼神並非貪色，少女眨著眼睛，阻止眼角的淚珠滑落。
「那麼……你帶著這些人，也不是來傳教的吧。」
高競歎氣，終於知道了鬍子的名字。
「我們所在的國度起了內亂，我就帶著族人來尋找哥哥，可到了翡翠海，就聽到了瓦倫丁王國的消息，接著又從米亞斯商會那知道了哥哥已經為吾主獻身……」
說到這，淚珠終於大顆大顆地滑下。
看看她身上洗得發白的祭司袍，桌子上的空盤子裡有幾粒粗麥麵包的殘渣，剛才幾個退出去的少女顯然也跟她一起擠在這間小小的屋子裡，高競就明白她和族人生活非常窘迫。原本祭司是不可能這麼狼狽的，可這裡是左大陸，沒多少人信奉黛辛，連靠著治療傷病掙錢的機會都撈不到，更說不上有人捐獻財物了。
只是這少女顯然很倔強，很在意自己身為祭司的尊嚴，才將「投靠」說得如此委婉，傳教……聖武士王國不禁止其他善神或者中立神明的祭司傳教，可就連洛茜芙的祭司都識趣地不來這裡，誰都知道這裡的人只信奉赫爾。
「我給你們修一座神殿，待遇和那些***祭司一樣……」
高競將之前給布瑪斯的待遇解說給了雅麗爾藍。
「總之呢，傳教什麼的，就白費力氣了，老老實實當醫生吧。」
鬍子的妹妹，高競自然要全心照顧，高競已經有了規劃，乾脆讓她們以後專門負責薩裡安那部分人的醫療工作，薩裡安一定會盡心照料好鬍子的族人。
「放棄傳播吾主的榮光嗎？這絕對不行！神殿修不修無所謂，可要禁止我們傳教，我絕不接受！」
雅麗爾藍揚著下巴，一臉毫不妥協的傲然，可手指緊緊揪著袍袖的動作卻出賣了她正緊張萬分的內心。
高競微笑，這也真是個有趣的姑娘，奔波這麼遠過來，肯定吃了很多苦頭，對她這點矜持，他心裡只有微微的憐惜。
「好吧，那就隨你，只是那就沒神殿了哦。」
他開著玩笑，少女咬著嘴唇，眼瞳有些失焦。
「騙你的啦，你是鬍子的妹妹，我怎麼能欺負你呢？」
高競哈哈笑著，轉身走了。
「這個傢伙……還說沒欺負人……」
雅麗爾藍一口氣鬆了下來，對高競的背影撅了撅嘴巴，接著她閉上了眼睛，合掌禱告。
「感謝吾主的賜予，願您的榮光耀亮費恩。」
高競要聽到這話，也只能無奈地搖頭，信徒就是這樣，反正他也不指望得到鬍子妹妹的感恩，這只是他自認為該做的事情。
雅麗爾藍這邊不過是小事，什麼四皇子，既然還沒來，也懶得去關心，高競滿腦子轉的是雪原的事情，召集全體要員開會。
「做好打仗的準備！」
鷹巢裡，高競劈頭丟出會議的主題。
眾人面面相覷，又要打仗？
「是雪原嗎？可我們還沒接到徵召令啊？」
辛希娜消息靈通一些，知道王國北方的局勢很緊張。
「等接到徵召令再作準備，那就晚了。」
凱莎倫搶了一句，得來辛希娜一個白眼。凱莎倫急急從贊卡萊趕來，她一直期待著再度品味坐硬板凳的感覺，當然，女大公還在期待著什麼，辛希娜可清楚得很，自然對她沒什麼好心氣，而凱莎倫這個女大公的身份，回到領地自然也不值錢了，辛希娜可不忌憚她。
沒在意辛希娜的不滿，凱莎倫鳳目含媚地看向高競。
「主上，需要贊卡萊做什麼準備？」
只是看她這媚眼，高競就明白，這個女大公的心態已經變了，已經不再糾纏著自己的過去和現在的大公位置，而她對自己的稱呼從「主人」變為「主上」，也意味著她將自己擺在了羅妮和埃希莉絲同樣的位置上。
這可是好事，贊卡萊是他的後勤大本營，需要作的準備可不少。不過現在還用不上什麼力，畢竟凱莎倫還沒完全掌控到位，而他這邊也還需要時間。
「繼續穩定贊卡萊，另外……把你的法士隊重新建起來，最好是直接當他們的導師。」
高競想到的不僅是凱莎倫的大公身份，她同時還是一隻母巢，雖然母巢的形態矩陣還沒成型，可有埃希莉絲的前例在，說不定她會貢獻出一支擅長遠程攻擊的隊伍來。
凱莎倫乖乖地點頭，不再多話。
「法爾緹娜，你的任務很重要。」
接著高競點了小蘿莉，她兩眼頓時放光，指著自己的鼻子，有些難以置信。
「我？我還有任務？」
高競微笑。
「你不是想去雪原嗎？」
他看向出現在鷹巢的一張新面孔，辛希娜的弟弟，法爾緹娜的哥哥，暗影刺客桑魯。族長安排他帶著幾十個年輕族人先來了領地，聽候高競調遣。
「你和法爾緹娜，還有你的族人，要當我的眼睛。」
桑魯嚴肅地點頭，發現自己的姐妹在高競這裡很受重視，地位很高，他反而更加謹慎，這讓高競很滿意，對這個大小舅子期待很高。
這是一項大行動，被高競冠上了「北方之眼」的行動代號，桑魯他們是關鍵的執行人。他們會前往北方雪原，探聽局勢的發展，觀察具體的戰況。
可高競不是把他們當普通的探子一樣撒出去，在他們身後有強大的支持隊伍。
碧娃會帶著大寶前往北方充當後勤基地，還配上兩艘海騾船，四隻龍鷹。此外貝林也會帶著10名聖堂跟著，負責安全保衛工作。而法爾緹娜不過是個添頭，她加入這個行動的意義，是在於充當碧娃、貝林以及她哥哥桑魯之間的溝通橋樑。
如果不是還有太多事情要同時展開，高競都想親自出馬，這項行動的目的有很多，第一是繪製盡可能詳細的雪原地圖，至少是靠近瓦倫丁王國那一部分的地形得徹底摸透。第二是掌握雪原各部落的大致情況，第三就是監控王國和雪原的局勢進展。
有之前高競親手繪製贊卡萊地圖的先例在，碧娃和貝林自然明白高競的要求，高競讓凱莎倫制訂行動計劃，具體的行動指揮者是貝林，而執行負責人就是桑魯。
「不是讓你馬上就出發，還有很多準備工作要做。你得上報你們的人員構成，各自的能力等級還有擅長領域。在我給你們開列出各項行動目標之後，你們得討論具體的可行度，以及需要什麼裝備和支援。行動計劃大致成型後，你就得編組自己的人員，別忘了，還得組織一個小組，對情報進行最初的匯總處理……」
凱莎倫對著桑魯滔滔不絕，第一次感受到如此細密的行事風格，桑魯聽得兩眼發暈，第一次參加鷹巢會議的法爾緹娜也撓頭不止，似乎感覺還沒出動，就有可能被累倒。
「總而言之，你承擔的任務，是給主上一個透明的雪原！」
再次擔當「總參謀長」，凱莎倫的訓示有力而簡潔，桑魯趴在桌子上刷刷記著筆記，額頭上的汗氣明顯可見，日後高競手下的情報頭子，第一步是如此的生澀，也讓他自己總是不堪回首。
「薩裡安，你的任務，是把傭兵團擴展到……五個滿編旗隊！」
高競也給薩裡安的腦子來了一下重的。
「五……五個旗隊？」
這個大漢的目光也開始渙散起來，他是又喜又驚，喜的是這就意味著他會有兩千五百號手下，驚的是，這就意味著，他們所面臨的戰鬥不再是過去的小打小鬧。
「以前的海盜俘虜裡挑一批，不足的部分，讓辛希娜和凱莎倫幫著招人。我不管什麼戰士、什麼遊俠什麼浪人，之前我讓你們一直在充實和完善的戰術規範，為的就是這一天。我要未來的傭兵團是一支按照兵種編組的軍隊，而不是按照什麼神明和職業劃分的烏合之眾。」
高競一邊說著，一邊就想起當初自己在石堡為了訓練傭兵而粗粗編寫的教程，現在是徹底整理出一套完善體系的時候了。
「埃希莉絲……」
不理會還在發暈的薩裡安，高競看向自己的小姨子。
「你們聖堂和薩裡安一起作這件事情。」
埃希莉絲小臉垮了下來，看書？除了聖典，她就沒看過什麼書，聽高競的意思，還要她寫什麼，她頓時覺得額頭上那串卡洛斯坦之吼似乎已經變成了巨劍，正壓在她腦袋上。
「老爺啊……五個旗隊？這得要多少裝備啊，現在咱們領地的財政，簡直就是這座方舟島中心的大洞！」
辛希娜叫苦了，可高競回望她的時候，她的腦袋頓時又杵到了桌子上，高競走之前那句「洗好屁股等著」的交代，她還正惴惴不安地等著變現呢。
「金幣……會有的，遠的我已經有計劃了，近的嘛……估計不久後就會送上門來。」
高競遙望東方，對那位四皇子無比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