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皇子殿下的震驚
邇香，卡斯曼帝國首都，費恩人熟知的「無壁之城」，沒有城牆，沒有堡壘，萬千建築在翡翠海東岸的平原上灑開，坦然而自信地匯聚為費恩這座最大的城市。
「吾主的身影即是堡壘，吾主的光輝就是城牆。」
卡斯曼帝國的開國皇帝阿爾弗雷德是這麼說的，這位晨曦女神洛茜芙的信徒，身懷第二紀光明帝國皇室血統的英雄，在晨曦教會的支持下，在已經建立聖武士王國的瓦倫多斯王的幫助下，匯聚了第三紀善神陣營的力量，統一了費恩右大陸的大半疆域，創立了引領第三紀費恩人類歷史的卡斯曼帝國。
立國之初，阿爾弗雷德大帝就立下鐵律，除了關隘，帝國不要一寸城牆。他堅信，以至善之心，懷洛茜芙之名，帝國人人皆是磚石，匯聚在一起，就是堅不可摧的力量，根本不需要什麼城牆堡壘。
一如他的自信，卡斯曼帝國被費恩人稱為「雙冠帝國」，當帝國皇帝強硬時，晨曦教會就退到身後，當皇帝的影子。當帝國皇帝軟弱時，教會就站在前方，把皇帝擠為影子。總之教會和帝國一體，輪番推動著卡斯曼帝國一步步把握到了費恩歷史的主導權。
如果不是有第二紀元政教合一的光明帝國頃刻間覆滅的教訓在，卡斯曼帝國早就成了晨曦帝國，不是皇帝戴上教宗的冠冕，就是教宗坐在皇帝的寶座。所有費恩人都很慶幸，卡斯曼帝國和晨曦教會這種二元一體的結構還算穩定，否則卡斯曼帝國也不會像現在這樣，縱然強勢，卻還不算太過霸道。晨曦教會的異端裁判庭灑滿整個費恩，或者卡斯曼帝國的血色日輪旗取代費恩諸國，這樣的景象終究沒有出現。
可稍微有一些見識的人都知道，總部就坐落在邇香的費恩法師聯合會，也是駕馭卡斯曼這頭龐然巨獸的一條韁繩。在空中俯瞰如大餅一般展開的邇香城，城市中心被皇宮和晨曦大神殿佔據，可還有一個角落被一座孤零零的高塔佔據。這座外形秀美，裝設極盡奢華的高塔，正是費恩法師聯合會的總部。
高塔之下是寬敞的庭院，甚至還有大片平坦草地，此刻兩個身影正在草地上散步，負手走在前方的是一個清瘦老者，深藍的法師袍符文隱現，一個二十出頭的俊秀青年跟在後面，看他恭謹的姿態，彷彿就像是這位尊貴法師的學徒。
「夏琳琪雖然是九級法師，即將成為魔導師，但她性格沉默，不善交際，弗雷德皇子殿下，您……真的希望她作您此次出征的魔法顧問？」
「托爾凱先閣下，我只是聽說夏琳琪法師專精於魔法解析，就直接把她的名字寫上了請求聯合會協助的人員名單，後來才知道……」
「呵呵……後來才知道，夏琳琪是我最寶貝的徒弟，無數法師和貴族踏破了我的門檻，想娶到她這樣的姑娘？」
「呃……閣下您千萬不要誤會，我身為聖武士，一直在費恩遊歷，對邇香的人情風貌並不瞭解。」
斜斜看了一眼正因為尷尬而臉上泛紅的皇子，費恩法師聯合會的七理事之一，十九級魔導師托爾凱先笑著搖頭。
「就算你有那樣的想法也無所謂，夏琳琪十九歲了，也該考慮她的未來了。只是……皇子殿下您的婚姻並不由您自己做主，所以，我還是勸您，不是真心想為之做出犧牲的話，還是不要讓夏琳琪有所誤會，雖然她力量強大，可她的內心，卻很柔弱。」
皇子殿下連不迭地點頭。
「托爾凱先閣下您放心，我……我已經有意中人了，而且……而且也有了為她做出犧牲的準備。」
魔導師訝異地哦了一聲，那一刻的神情有點像是撬取花邊消息的小報記者。
「我猜猜，是瓦倫丁的那位公主殿下？論身份很配，嗯……不對，她也是晨曦神官，你有想法的話，也沒必要談什麼犧牲，而且那位公主殿下的性格，呵呵。難道……是她身邊那個星劍客？帕森閣下的弟子？唔……你的喜好，有點古怪呢。」
皇子嗯咳不斷，顯得極為尷尬，魔導師哈哈一笑，饒過了他。
「好吧，夏琳琪正處在踏入魔導師等級的關鍵階段，跟著你去歷練一下，對她也是好事。」
「那麼就感謝托爾凱先閣下了，咦？那是……」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來到了一座類似馬廄的建築邊，可裡面養的卻不是馬，而是兩隻怪異的飛禽。和獅鷲的體型差不多，外表看上去像是獵鷹，可一身卻是銀白羽毛，就像閃亮的金屬一般，肚腹處的肌膚還隱約顯露出層疊的鱗片痕跡，一雙金黃眼瞳平靜地盯著兩人，一點也見不到普通禽類那種懼生的姿態。
「你感應一下，它的本質是什麼。」
魔導師沒有直接回答。
弗雷德皇子走了過去，輕輕撫著一隻飛禽那泛著銀亮金屬光澤的羽毛，閉上了眼睛。這傢伙也沒太大反應，只是微微晃著腦袋，似乎有點煩。
「龍！？龍魄！？」
弗雷德睜眼，一臉的震駭。
「嗯，它就叫龍鷹。是左大陸那邊賣過來的，經手人叫傑裡埃斯坦。」
魔導師一說，皇子眼睛瞪得更大，身為皇子，對龍族還留在主位面的事情自然有所瞭解。
「這是亞龍魔獸？龍族也肯放它們進主位面了？」
魔導師搖頭。
「龍族當然不會破壞規則，這是……一個叫什麼銀白勳爵的瓦倫丁貴族用龍魄改造的，當然，肯定是經過了龍族認可的。」
他也走了過來，拍拍另一隻龍鷹。
「它們現在還只有二級，等長到六級，不僅會有鋼鐵皮膚，還有抗性護甲。雖然我們法師有很多魔法裝備可以用，可有它代步，比獅鷲好用多了。不僅有一定的防護能力，速度更快，跟獅鷲比起來，我們法師可以跟它的龍魄很好地溝通，不需要專業的馴獸師就能***縱。」
弗雷德皇子兩眼放光。
「鋼鐵皮膚！抗性護甲！這……這可是絕佳的飛行戰鬥坐騎啊！」
他啪地拍著巴掌。
「托爾凱先閣下，如果帝國有成千上萬頭這樣的龍鷹，不就能組建一個飛行騎士軍團了嗎？」
魔導師哈哈笑了，很不客氣地嘲笑皇子。
「皇子殿下，您知道這兩頭龍鷹，我花了多少錢才買來的嗎？」
弗雷德皺眉。
「一隻獅鷲的價格是八千到兩萬金幣之間，它……最多也就五六萬金幣吧？」
「五六萬？」
魔導師哀歎。
「真有這麼便宜，我都想給我的法師塔裡所有學徒都配一隻呢，我告訴你，是二十萬，每隻！」
弗雷德皇子愣住了。
「二……二十萬？」
魔導師點頭。
「說起來也不貴，換了其他飛禽，我們法師沒辦法直接***縱，還得靠馴獸師載著飛，可龍鷹，我們卻能自己***縱著在天上飛。雖然靠著浮空術一類的法術，飛行也不是什麼難事，可不耗費法力就能暢遊天空，即使我這個老頭子，感覺也很享受啊……」
弗雷德皇子楞了一陣，總算把握到了問題的關鍵。
「這是瓦倫丁的一個貴族弄的？銀白勳爵？他難道是魂術師嗎？居然能***縱龍魄自己創造魔獸？」
魔導師微笑，似乎這事他也有些興趣。
「改造魔獸也不是什麼新鮮事，馴獸師和德魯伊都能辦到，能***縱龍魄的也不止是魂術師……」
皇子張大了嘴巴。
「龍……龍騎士？」
魔導師點頭。
「龍騎士的血脈一直埋在主位面，就在咱們卡斯曼帝國，也有不少龍騎士的血脈傳承者，這也不算稀奇，關鍵是……」
魔導師慨歎。
「那個人，對魔獸和龍魄的***縱能力，似乎已經超過了費恩凡人所能有的極限，據說他自己用的龍鷹是黑色的，給我們的卻是銀白色的，連羽毛和皮膚顏色都能改，真是有點匪夷所思。現在他已經是我們法師聯合會的觀察對象，不過……他和你一樣，也是聖武士，倒是不太擔心他背後有什麼邪神作祟。」
皇子繼續瞪眼。
「還是個聖武士……」
接著他拍了自己一巴掌。
「瓦倫丁的貴族，當然是聖武士。」
魔導師嗯了一聲。
「據說他的聖光是銀白色的，才有了銀白勳爵的稱號。對了……那位星劍客，不也是你預定的侍從嗎？她好像就在那位勳爵的領地上。」
弗雷德皇子連連點頭。
「看來去北地之前，我得先去他的領地一趟了。托爾凱先閣下，他的名字叫……」
魔導師皺眉，他也沒什麼印象。
「好像叫……格雷什麼的，傑裡埃斯坦隨口說了一句，我沒記住，不過他的另一句話我倒是記住了。」
他看向年輕俊秀的皇子。
「瓦倫丁王國那只美麗而威嚴的黃金鳳凰，你應該認得吧，對，奧蕾薩。他就是奧蕾薩的未婚夫，今年才十七歲。」
那一刻，皇子臉上的表情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