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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蛹動 第五十四章 神子?我還是神父呢! 文 / 秋風殺爽

    第五十四章神子?我還是神父呢!

    山谷裡,軍團大旗下,看著收縮成密集橫陣的鐵桶兵再次勢如破竹,將遺民朝斜坡上驅趕,遺民們已經退過了斜坡的一半,破碎的屍體鋪滿了坡道,聖武士們的目光再次熾熱起來。

    可緊接著,那條一直在橫陣最前方晃動的狼尾巴不見了,即使是聖武士們,那一刻心跳也停了半拍。

    「哦……果然死了啊。」

    威爾斯伯爵在一邊說著,居然還很明顯地呼了一口氣。

    「那麼,我該去調新的旗隊了。」

    他朝公爵請示道,可公爵的鐵青臉色卻讓伯爵心中一震。

    「我……請求調動我自己的旗隊!」

    伯爵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咬牙說出了這話,引得周圍禁衛軍團的旗隊長們紛紛投來鄙視的目光。格雷少爺用命打出來的通道,伯爵跟著上去撿便宜,吃相太難看了吧?

    公爵沒有說話,只是盯著他看了片刻,然後哼了一聲:「我說過,禁衛軍團之外的人隨你調度,何必再跟我請示?」

    伯爵一臉喜色,急沖沖去招呼自己的家僕。

    「意外,我覺得那是意外,不該這樣啊……」

    旗隊長們紛紛搖頭,眼中滿是遺憾。

    「這樣不好嗎?難道還真讓一個神之棄子,帶著一幫鐵桶兵,解決了我們聖武士都對付不了的敵人?威爾斯伯爵終究還是聖武士,由他拿到功勳,也不至於讓咱們聖武士丟光臉面。」

    另一個旗隊長慶幸地說著,聖武士們摸下巴撓鼻子,都是一副心有同感,但又很是糾結的表情。

    黃金鳳凰旗下,看著那條狼尾巴消失,奧蕾薩似乎聽到了心中有什麼東西刺啦開裂了。她品味不出這是什麼滋味,心緒因此而更為燥亂。她一反常態地頻頻轉頭看向軍團大旗,指望著那裡能有什麼訊號,可回過頭來,眼瞳裡明顯充盈著失望。

    一邊的埃希莉絲和朗斯蘭都在沉默,埃希莉絲還惦著腳尖,使勁瞅著前方,似乎想再找到那條狼尾巴,可遺憾的是,除了一片箭矢密佈的鐵桶,再也看不到那條隨著高競身影在一直晃動著的毛茸茸大尾巴。

    「我……我會記得你的……」

    埃希莉絲咬著嘴唇,心裡如此念叨著。

    「只說你的勇氣,我覺得還是配當我的……表姐夫。」

    接著她馬上作了補充,然後抹了抹眼角。

    「你很有勇氣,花臉渣滓!」

    漆黑的龍首造型,雙眼噴吐著銀白冷光,高競的幽感視野注視著這個遺民強者,語氣更為冰冷。這會他滿心都是要解決掉這個差點把他的腦袋一劈為二的混蛋,完全想不到身後的聖武士們以為他已經戰死了。

    「為你們的什麼狗屁偉業獻祭吧!」

    怒意在心中翻滾,高競一步踏前,雙手伸展。

    「你……你是……不!這不可能!我才是神子!」

    讓高競詫異的是,那遺民手裡的長劍愣愣舉著,即使滿臉花紋,從那雙幾乎要暴凸而出的眼睛裡,依然看到了再也清晰不過的震驚,不僅僅是一劍沒能傷到高競,似乎高競這造型怪異的頭盔和雙眼噴吐的銀光讓他更為震撼,彷彿看到了絕對不可能發生的荒謬之事。

    神子?什麼東西?

    儘管情況有些怪異,可高競手上卻毫不遲疑,右手骨刃激彈而出,向那遺民當面刺去。

    彭……

    那「神子」震驚之下,仍然及時反應,長劍撩擋,發出了並非金鐵的碰撞聲。

    感覺到對方的劍刃劈裂自己骨刃的鋒面,嵌進去了接近一公分深,高競心中寒氣直冒。他這可是二級骨刃,居然還沒有這長劍鋒利,要之前沒升級,他這骨刃絕對是被一劈為二。

    「我才是神子!」

    那傢伙正陷入崩潰的信心,被這小小的優勢給凝聚了起來。

    幽感視野裡,這傢伙的灰白身影又明亮了幾分,兩隻眼睛更閃射出了白茫茫的光暈,如果高競是用肉眼看去的話,就能看到他的眼瞳已經散化,轉為霧濛濛的白光,竟然跟高競套著輕甲的雙眼類似。

    長劍再度劈下,高競完全可以預想自己的甲棺在這長劍之下有如薄鐵皮一般被撕裂開的景象。

    遺民不是和他這個神之棄子一樣,無法使用神力嗎?

    高競心中訝異,眼前這傢伙的光影和力量,已經超出了凡人**的極限,只能是神力所為。

    不僅是他身邊的薩裡安,左右和身後的部下全都注意到了這個傢伙,眼見他那鋒利長劍劈下,四柄斬龍劍全朝他砍去。

    鏗啷啷一陣脆響,四柄厚脊大劍應聲折裂,那長劍不僅鋒利,揮動它的力量也有如一道狂瀾,在斬斷阻擾之後,轉過一道圓弧,再次劈向高競的肩胛。此刻不僅部下沒有再能阻擋的武器,就連高競都確信自己的骨刃擋不住這一擊,而他套著沉重的棺甲,夾在密集的隊形裡,根本無法閃躲這一擊。

    生死關頭,絕不能退避。

    凝聚!

    高競的銀白光芒驟然閃爍,有如一股無形的寒風噴出,吹得神子打了一個哆嗦,眼中的光芒頓時減弱了幾分。

    活化推動到左臂,骨刃揮出,右手的骨刃徑直向那遺民強者正猙獰呼號的嘴裡戳去。

    賭博,這就是賭博。

    高競清楚自己的骨刃擋不住那神裝長劍,但在長劍劈斷骨刃,斬裂輕甲之前,他要先將對方殺死,賭的是看誰更快。

    喀喇脆響,高競的二級骨刃縱然堅韌,卻依然在那神裝長劍的劈斬之下應聲折裂,高競有一種類似指甲被折斷的觸感。而他活化之下的極限力量,也比不上對方驟然湧起的神力,即使已經被他的凝聚削弱了好幾分,長劍下斬的角度和力度絲毫沒有減弱,穩穩地劈在了他的肩頭。

    鐵甲迸裂,劍刃一路順暢地撕裂內層的鏈甲,跟他的幾丁質輕甲相撞。高競的輕甲縱然升到了二級,和骨刃一樣,依然對這上古神裝難以抵禦,劍刃的寒氣在瞬間侵透了他的半邊身體。

    只是半邊,就此為止了。

    皮肉撕裂的疼痛沖刷著高競的腦海,那長劍已經嵌入他肩膀,幾乎跟筋骨相觸,一絲血痕沿著劍刃從破裂的護甲滲出,一直滑到劍柄。

    握著劍柄的手再無下壓的力量,那手的主人正圓瞪著雙眼,幾縷粗壯的血絲幾乎快要裂解了眼球。眼睛的下方,一柄黑黝黝的直刃從他大張的嘴裡直貫而入,再從後腦透出。

    「神子?少爺我還是神父呢。」

    高競右手向外一拉,骨刃割斷下顎,從這人的耳朵下劈出,頓時將他的半邊臉切掉,舌頭也從側面滑落出來。那舌頭還在擺動著,跟喉嚨裡的怪異聲音混在一起,勉強拼出了幾個音節。

    「希爾……沃絲……」

    暴凸的眼珠翻白,這個遺民強者倒摔在地,聽到這個名詞的高競心神晃動,還來不及想得更多,眼前一片模糊,他的精神力已經枯竭。

    就在他整個人朝地上摔去的時候,身後一個人拉住了他,一陣悠悠的低吟透過桶盔的縫隙模糊傳來,然後一股溫暖的氣息在高競身體裡捲動,讓他猛然又清醒過來。

    這股暖流是類似靈魂鼓舞一類的神術,高競只覺得微弱的精神力如潺潺溪水流入心田,雖然沒辦法再用技能,但意識終於清醒。巨大的疑惑頓時沖上心頭,自己的部下裡,怎麼會多出這樣一個強力的神職者?這可是高級神術,沒有五六級以上是不可能施展出來的。

    是誰?

    散去幾丁質頭盔,正要扭頭查看,那個人卻走了出來。

    「格雷少爺,是我……」

    儘管聲音模糊,但高競卻聽出來了,鬍子……

    好吧,神神秘秘的傢伙,果然要在關鍵時刻才會蹦出來,幸運的是,至少這傢伙目前跟他是一邊的。

    「神子已死,您現在已經正式接過了神使的職責……」

    鬍子的語氣低沉肅穆,似乎還帶著巨大的憂傷。

    眼見著自稱是神子的遺民強者倒地,在他左右的遺民像是中了恐懼術,第一次抱頭後竄,但更後方的遺民依舊還沒有潰退,更遠處還有不少遺民從已經能清晰看到倒塌城牆的上古廢城裡衝出來,高競搖頭。

    「別跟我嘮叨什麼紙不紙屎不屎的,你的帳咱們等會算,現在還有事忙著呢。」

    神紙?神屎?

    什麼破爛玩意……

    這一個神術像是耗費了鬍子全身的氣力,他半跪在地上,喘了好幾口氣,才提著斬龍劍的劍柄,一劍斬在那具屍體的脖子上,將那個遺民「神子」的腦袋切了下來。

    「有這個在,問題就解決了。」

    他將腦袋遞了過來,高競的意識剛剛清醒,身體的疲累又如排山倒海一般沖刷著腦海,他勉力拍拍身邊正為鬍子的驟變而發呆的薩裡安,示意他照做,這時才注意到,這傢伙的頭盔,居然跟他的幾丁質頭盔很是相似,唯一的區別不過是顏色更華麗,裝飾更繁複。

    薩裡安用劍尖捅進首級的脖子,然後高高舉了起來。

    「快點!再快點!搶在那些鐵桶兵敗退下來前衝進柵欄裡,格雷少爺的死不能毫無價值!」

    威爾斯伯爵衝著正朝前湧動的人群高喊。

    「至少得對我有點價值……」

    然後他小聲嘀咕著。

    眼見威爾斯伯爵那面繁複到認不出特徵的戰旗即將靠近還在跟箭塔對射的盾陣,一陣淒厲的呼號在前方響起,這聲音像是即將被推入懸崖的絕望者發出的悲鳴,足足數千人的呼號彙集成一波浪潮,震得所有人頭皮發麻,心臟亂跳。

    威爾斯伯爵的人馬被這一陣鬼哭狼嚎給嚇住,腳步頓時停了下來,接著就看到了一件詭異莫名的事情,高塔上,遺民們前一刻還在凶狠地射擊著,這會卻紛紛從高塔上一躍而下,噗噗的悶響連綿不絕,高塔下的血泊不斷擴散,放大。

    詭異不僅在高塔這顯現,只見遠處那道斜坡上,原本還擁擠在一起,勉力阻擋著鐵桶兵的遺民有如潰塌的堤壩,四散奔逃而去,還不斷有遺民朝左右的懸崖跳下,一副末日降臨的慘狀。

    「伯……伯爵,好像……好像白銀之手旗隊,已經……已經贏了。」

    威爾斯伯爵的旗隊長結結巴巴地說著,雖然明白自己家主的心意,但他卻不得不忠於他的眼光和理智。

    「這不可能!難道那個格雷一死,他的旗隊反而贏了!?」

    威爾斯伯爵滿臉紫紅,似乎下一刻就要噴出一口血來。

    「或者是……他的部下把他的腦袋舉了起來,嚇退了遺民?」

    隱約能看到有鐵桶兵用長柄大劍挑著一個腦袋,聖武士裡,有人的思維已經不太正常,不僅是受了9號樣本的侵蝕,眼前的紛亂變化,也讓腦子被扭得開始抽筋。

    「一個小時……果然是一個小時……」

    奧蕾薩身體晃了一下,心中閃過一絲歉疚。格雷那話的意思肯定是在說,一個小時之後去救他吧,自己原本的冷靜理智到哪裡去了?縱然不是為了他,以剿滅邪異的大局而言,她都該去找公爵,請求馬上出戰救援的。

    「我的預感果然沒有錯,我的本心散亂了,我已經感受不到赫爾的真意……」

    一股悲涼湧上心頭,她心中那一絲原本還能保持的清靈終於被一股陰寒吞噬。

    高競不僅不知道自己有條狼尾巴,一舉一動都被別人看了個明白,也不知道鐵桶頭盔被劈爛之後威爾斯伯爵就開始搞怪,而奧蕾薩的心緒變化,他就更不清楚了。

    但他現在明白一點,這個自稱是神之棄子,手握上古神裝的遺民強者,腦袋一被掛了起來,遺民頓時就崩潰了。

    還不止崩潰,不少遺民徑直投向深不見底的懸崖,讓高競更是一頭霧水。

    不過……至少作戰的目標已經加倍完成,超額之多,恐怕連公爵都想像不到吧。

    「鬍子,你想說什麼,等我好好睡一覺再說。」

    完成了一樁艱巨的挑戰,高競有些心滿意足,至於什麼神使神子一類狗屁倒灶的事,睡個飽再說。

    「格雷少爺,時間……緊迫啊。」

    鬍子有些惶急,正要繼續開口,可高競眼睛一閉,就立在原地,打起了細碎的呼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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