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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蛹動 第五十二章 不好意思我作弊了 文 / 秋風殺爽

    第五十二章不好意思我作弊了

    「如果現在我們聖武士衝上去,很有可能一舉破陣!」

    黃金鳳凰旗下,朗斯蘭眼中閃動著熱烈的光芒,埃希莉絲臉上更是泛起了一層暈紅,手已經向背上的巨劍摸去。

    鐵桶兵的長柄大劍上下翻攪,劈得遺民難以抵擋。那個鐵桶頂上拖著根狼尾巴的格雷,一舉一動不僅吸引了後方觀戰者的視線,也成了前方遺民反擊的重點目標,就看他腦袋頂上多出來的一扇箭羽孔雀屏,還有肩膀上如蒲公英般叢立著的箭矢,說不出的扎眼怪異。

    就是這個怪異的格雷,正一步步穩穩前進。手中的長柄大劍揮動起來看似緩慢和僵硬,但一起一落之間,總有一團血紅綻開,讓他的身影看上去比那些在敵陣裡呼號騰躍的勇者更有壓迫感,更難以挪開視線。

    「原本……原本該是我戰鬥在那裡……」

    奧蕾薩感歎著,心中那個畏畏縮縮躲在後面,拿斜眼偷瞄她的小男孩的形象開始消散,沉在了內心深處,只剩下一個模糊印記。

    「公爵應該不會同意的……」

    她眼中也閃動起隱約的光彩,帶著一絲期待轉過頭去,盯住了禁衛軍團的軍團大旗。

    果然,那裡沒有任何訊號。

    聖武士奉行正義,公正嚴明是他們最崇高的評語,而守約尊律是最重要的一條。軍令對聖武士來說意義遠不止如山,而是如命。如果哪個聖武士膽敢違抗軍令,那他就是跟自己的聖武士身份說再見。昨天先發的烈火獨角獸旗隊縱然攻擊不力,傷亡慘重,旗長迦林德之前已經被9號樣本腐蝕心靈,整個人掙扎在發狂邊緣,但軍團的撤退號一響,他仍然不得不撤了下來,只在軍帳裡對艾德雷公爵咆哮洩憤。

    沒有軍令,奧蕾薩自然不會行動,可高競所說的「一個小時」正縈繞在她心中,讓她一時彷徨起來,格雷說這話的意思,真是要她在一個小時後去救他嗎?

    「聖武士老爺沒有動靜。」

    白銀之手旗隊左側的盾陣裡,巴斯朝身後打量了一陣,然後向勞爾報告。

    「呼……還好,這時候還真不希望聖武士老爺大發慈悲,跟著衝上來,旗長交代過,不管是誰咱們都得攔住。」

    勞爾鬆了口氣。

    「這份榮耀就是不能讓給聖武士老爺!不過他們不沖,我們為什麼不能沖?旗長和薩裡安他們已經壓得花臉怪快崩潰了!」

    巴斯是從老傭兵裡提拔起的佰長,對高競這套軍陣組織的東西已經掌握了不少,可還是不如勞爾理解更透徹。

    「笨蛋!花臉怪真有這麼容易被打垮,還能輪到咱們來收割榮譽?斬龍劍的威力,必須得有嚴密陣型才能發揮。戰場就這麼點寬,不管是聖武士老爺還是其他人衝上去,陣型馬上就要被搞亂,等到他們被花臉怪逼退的時候,旗長他們也要亂下來!」

    勞爾恨鐵不成鋼地說著,雖然他和巴斯同為佰長,但高競已經將他當作了旗隊的戰場指揮官,自然有底氣訓斥巴斯。

    「神氣個啥……不都是旗長跟你說的麼……」

    巴斯悻悻地低哼一聲,嘴裡嘟囔著。

    「眼見著旗長他們在冒死拚殺,咱們這些平常都在最前線的盾衛反而在後面成了擋箭牌,看起戲來,唉……」

    右側的盾陣裡,拉爾夫在跟柯林斯抱怨個不停。

    「找些木板做個旗長說起過的盾車不就行了嗎?你們弓弩手都可以躲在盾車後面,讓我們也能衝上去。」

    柯林斯的理解角度跟勞爾有偏差:「盾車?先不說這沉淪群山光禿禿的,一棵樹都找不到,就說咱們還得隨時變陣,盾車就沒那靈活度。你還是老老實實扛盾牌吧,喂……偏了!」

    嗖的一聲,一枝箭擦著盾牌之間的縫隙鑽進盾陣,嚇得這個遊俠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那枝箭幾乎就蹭著他的鞋尖釘在地上。

    「唔,胳膊有些酸了……」

    拉爾夫趕緊將盾牌歸位,抵擋著高塔上如雨的箭矢。

    「10分鐘了吧,不知道套著鐵棺材的旗長他們能不能堅持住?」

    他著。

    有半小時了麼?

    此刻高競對時間的把握受到了相對論的嚴重扭曲,衝入柵欄後,斬龍劍手前進的步伐就受到了阻滯。戰場太狹窄,前排被震駭到的遺民被後排沒有目睹斬龍劍威勢的人給堵住,沒能形成潰退,高競只能跟其他斬龍劍手一起,就像剝洋蔥一般,不停地劈砍。從希爾沃絲那補充來的精神力遠遠彌補不上重力排斥的損耗,他感覺到自己的體力在急速消耗,僅僅只是十來分鐘,他就感覺漫長無比。

    前排那些肝膽皆裂的遺民被一層層劈倒,高競麻木的又一劍劈下,蓬的一聲,斬龍劍劈在一面盾牌上,對方那人僅僅只是上身一仰,盾牌也沒有破,不管是人還是裝備,似乎都被之前劈倒的遺民強出一截。

    聽著左右也是蓬蓬的一片悶響,斬龍劍手的這一次劈砍大多被招架住,高競心中一凜。

    真正的戰鬥才開始……

    盾牌移開,一柄短斧閃著寒芒,隨著那人衝前的步伐,驟然斜劈向高競的脖子。他身法迅捷,高競身後的掩護者一劍砍空,只有長柄砸在這人肩上,沒能影響到他的行動。

    高競有些不以為意的舉臂格擋,另一隻手高提斬龍劍,準備斜下戳死這傢伙。

    喀喇一聲嘶響,短斧劈在他手臂護甲上,高競不僅身體一晃,手臂處也感覺有一股冷風驟然灌進,心中頓時一抖,他的臂甲被劈裂了。

    不等他反應,那人回抽短斧,又朝他面門劈下。看起來這傢伙已經清楚高競這一身重甲的弱點,斧頭全照著脖子和面門招呼。

    此刻高競斬龍劍的斜戳之勢一頓,兩人的身體頓時靠在一起,高競套在這身鋼鐵殼子裡,水桶頭盔又不能上下活動,再要防備這一斧,實在是難上加難。

    情急之下,高競整個上身朝前傾壓,咚的一聲,那人一斧劈在高競桶盔的頂沿上,深深嵌進去了半個斧身,頭盔裡,高競只覺得自己的耳膜被震得嗡嗡作響,牙齒都一陣酸麻。

    那人一拔斧頭,卻不想砍進來容易,拔出去難,這桶盔外有三層,裡有兩層,斧頭已經劈進頭盔頂部的皮甲護墊,斧身嚴嚴實實卡在桶盔上。

    一拔未起,有些驚魂未定的高競毛了,斬龍劍太長,這時候已經沒有用武之地,他直接伸出手,一把擰住那人正握著斧頭的手臂,活化展開,手腕轉動。

    喀嚓脆響,慘嚎聲透過頭盔傳進來,隱約有些變調,那人的胳膊被高競從肩膀處硬生生擰斷,整個人頓時軟軟撲在高競身上。

    高競意猶未盡,正翻湧著力量的手捏住了那人的脖子,套著鏈甲手套的五指一合,那一刻他感覺像是捏碎了一塊方便麵,遺民腦袋一偏,兩眼立即外凸翻白。

    用還沒消去活化的手將這人提起來,猛力朝外一拋,歪著脖子的屍體高高飛起,拉出一道數十米長的弧線,高點幾乎快跟高塔持平,然後摔在後面的遺民群裡,在一片血雨中分外顯目,幾個正朝高競衝來的遺民都被嚇得連連後退,嘴裡呼喊著什麼。高競聽不太清楚,但似乎有什麼「蠻神力士」的字眼。

    將頭盔上的斧頭拔下來,這時候高競感歎自己有些反應過激。

    「哎呀,作弊了……」

    他心裡隱約還湧起這樣的挫敗感。

    有甲棺和斬龍劍在,除了重力排斥,原本他沒準備用更多「非人」的技能,而是想著以自己的策劃和戰術,足以靠單純的血肉之軀來贏得這場戰鬥。可剛才那遺民的驟然暴起,讓他下意識地用上了活化,違背了他的本意。

    「算了,在這樣的對手面前找什麼成就感,也實在沒有意思。」

    用這個理由搪塞了自己,高競轉頭看左右的戰況。

    前排的兩百多遺民此刻已經大多變成殘缺的屍體鋪在地上,後排的遺民終於有了活動空間,這些遺民就跟高競剛才解決掉的那個一樣,身手敏捷,裝備精良。斬龍劍劈下,大半被他們的盾牌擋住,然後就被他們衝進了身前。

    叮叮噹噹的脆響不絕於耳,這些遺民武士的兵刃劈砍在厚重甲棺上,基本沒有奏效,接著他們又都瞄上了脖子和面門。高競的部下因為斬龍劍難以對付近身之敵,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頓時被斧頭劈倒了好幾個,如果不是後排的人及時前進,補上了橫陣的缺口,情況還真有些危險。

    高競準備著發佈新的命令,身邊猛然傳來了嚎叫聲,是薩裡安。他轉頭一看,縫隙裡正看到一柄標槍紮在薩裡安桶盔的縫隙上,槍尖不知道是插在了薩裡安的眼睛還是臉上,一股血線正從縫隙裡噴出來。

    難道又要多出來個夏侯惇?

    高競一驚,正在擔心,薩裡安再次怒嚎出聲,一把抓住標槍,喀喇聲中,標槍應聲折斷,接著他一隻手倒提斬龍劍,另一隻手蠻橫地把前方那人的盾牌扯開,閃爍著暗紅光芒的斬龍劍斜貫而下,頓時透穿那人的咽喉,一直插到劍柄才停下來。

    像是要跟高競比酷一般,人形獅子薩裡安終於爆發了,忘掉了高競交代的作戰要則,催動著鬥氣,再將斬龍劍向上一拉,血漿、腦漿、碎肉爛骨噗哧一聲順著劍鋒撕開的裂口狂噴而出,傷了他的這個遺民從咽喉到腦袋頓時一分為二。

    先有高競空中飛屍,接著薩裡安倒劍裂顱,他們兩人身前的遺民不約而同地紛紛退開,不敢再擋在他們正面。

    看來把這麼個人形獅子強行壓在陣型裡不能充分發揮他的作用,雖然他的等級不高,性格也謹小慎微,可一旦被激怒,那股攝人的氣勢,正適合在陣前衝擊掃蕩。

    高競在心裡對薩裡安作了重新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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